隻是，有些事我卻看不懂了。

比如，滅絕師太的心思。

之前周芷若一直都跟我們一樣，穿的是峨眉派道袍。可這次下山，卻刻意換了一襲青裙。且，是在我去求見滅絕師太前，她就穿上的。

那麼，是不是代表：這衣服是滅絕師太讓她換上的，并且一早就打算讓她來武當了，我的出現隻是剛好促成這件事更加自然而然罷了。

而滅絕師太為什麼要讓周芷若特意打扮一番才來武當呢？在我看到宋青書癡迷的眼神時，我背脊生涼：别告訴我，這是滅絕師太故意的。

為什麼我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周芷若本身是個非常内斂的姑娘，按道理不會主動去跟宋青書接觸。可自從來了武當山，她便時常在宋青書面前出現，還經常遭遇“麻煩”，楚楚可憐地求助宋青書解決。宋青書本就是武當第二代大弟子兼代理掌門宋遠橋的兒子，幾乎是内定的第三代掌門人，自然能利用職權解決她在武當遇到的一切困難，并獲得男人的某種虛榮性滿足。

一個清純絕倫的女子，楚楚可憐遇到麻煩，然後請你解決，事後更誠心道謝……這大約是美女們釣男人的不二法門吧？

不止我這麼覺得，就連趙敏都這麼覺得了。

她有些不爽，扁扁嘴：“你說不讓我說話，自己卻跟那個什麼宋青書說得歡快。”

周芷若臉“唰”地白了，色厲内荏地惱怒：“你胡說什麼？”

“我哪有胡說？你看那宋青書，每次看你的時候，眼睛恨不得把你衣服都看穿了！”

“你……”周芷若成長後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但現在還是蘿莉期，不大會狡辯，聽到趙敏如此說，隻是又羞又怒，“你休得胡說！”

說到最後一個字，聲音裡已經有了哽咽。她再忍不住，直接捂着臉跑了。

“喂……”

趙敏又是生氣，又是不忍心，糾結在當地，也不知該不該追。

我拍拍她的肩：“讓我去吧。”

我追上周芷若的時候，她正在武當山的一片樹林裡垂淚。

哭得挺投入，以至于我過來的腳步聲都沒聽到。

我歎了一口氣：“是師父讓你這樣做的吧？”

她一驚，擡起淚痕未幹的臉：“你……你胡說什麼……”

我家的小可愛今天化身複讀機了麼？

我苦笑搖頭：“你明知道，趙敏沒有胡說，我也沒有胡說。”

她瞪大眼睛，有些無措，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說什麼。

我深籲了一口氣，找了個幹淨地，在她身邊坐下：“師父想要光大峨眉，所以要你吸引宋青書，讓他心甘情願傾武當之力助你，對不對？”

被我說中心思，周芷若眼神裡的無措更甚，低下了頭。

“芷若，你喜歡這樣的生活麼？”

雖然知道原故事不能改，但一想到她将來還要聽滅絕師太的命令，故伎重演去誘惑張無忌以得到屠龍刀，造成終身悲劇，我就心疼。管他呢，這是我喜歡的姑娘，能改不能改的故事，都得改！我必須勸她回頭。

“……”她再度擡頭望我，眼神很複雜。有懷疑、有驚訝、還有其他。

顯然，她對我這個經常欺負她的師姐，還是有忌諱的。

我也知道那麼多耳光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忘記的，自己的兇惡形象隻怕已在她心裡根深蒂固。但該争取的還是要争取。

“芷若，你還小，以後的路還長。今日有一個宋青書，難保明日就沒有一個張……唔，另一個宋青書，到時候，你還要再用這招麼？”我誠心道，“師父的為人我不評價，但她做這樣的事，隻怕不是第一次了。當年她力促紀曉芙和武當殷梨亭的婚事，隻怕也是出于此目的。如今紀曉芙已經死了，死得很可憐、很悲哀，一輩子什麼屬于自己的東西都沒得到。難道你也要跟她一樣，永失所愛，隻當一個孤獨的棋子，最後慘死？”

雖然原著裡并沒有說滅絕師太促成紀曉芙和殷梨亭成親的初衷，但結合如今的情況，我有理由這樣猜測。

而且，猜測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勸下眼前這個誤入歧途的傻丫頭。

然而，周芷若卻驚訝地望着我：“你……你都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