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裡,除去去上課的谷山麻衣和突然接到其他工作的原真砂子,涉谷一也、林興徐、和尚和女巫都在一起。
“之前曆屆三年三班的學生或者其直系親屬,雖然死亡的方式各異,但是事件發生的原因卻都很清楚。比如說汽車刹車失靈而撞到了路邊的大樹,電梯年久失修而在運行過程中突然墜落,就算是受不了來自家庭和學校的雙重壓力而自殺的老師也不算是完全沒有理由。即是說,我們之前的調查中,所有信息都指明了所謂的三年三班‘接近死亡’,與其說是被詛咒死亡,不如說是把可能發生的事故的幾率無限放大了。”
涉谷一也這麼說。
“可是,這一次情況卻有所不同。沒人能确定足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之後足球的突然消失也一樣。調查中說當天下午體育課上沒有班級使用過足球,私下也沒有人承認那個足球是自己的。這是其一。及事件發生原因不明。
“其二,足球來的方向問題。如果足球是從樓下來的——姑且先不去讨論誰有這麼大力氣讓足球飛上三樓這個問題——那麼,被打碎的玻璃至少有一部分應該被足球推動,呈現出抛物線的運動軌迹,先上升一段在往下落。如果如此,那麼跟松井同學鄰桌淺田同學也應該在危險範圍内,但是淺田同學說‘雖然碎玻璃撒了一桌子,但是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另外,如果足球是從下往上打碎玻璃,窗戶玻璃沒碎的部分上端的裂痕應該多于下端。但是,從現場拍回來的照片看來,并非如此。
“從玻璃上的痕迹來看,足球更像是在平行運動砸碎的玻璃。如此,問題回到最初,足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不是從下方,也不是在走廊上踢足球那樣,從窗戶的左右兩邊飛過來,而是直直地對準玻璃——或者說對準松井同學砸過來的。
“錄音筆裡那個小野田同學分辨出一個名叫清河沙都子的女生的聲音‘我當時就在走廊上,可是當我反應過來有一個足球的時候,足球已經砸碎了玻璃。’這是她的原話。教室外可以立足的地方就隻有走廊,試想,如果有人拿着足球直接對準松井右介砸過去,周圍的人會完全注意不到嗎?
“坑何況,當時儀器裡也收錄到了電流音。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事故了。”
聽完涉谷一也的長篇大論,滝川法生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所以,我可以理解為,在這的确是三年三班獨有的的‘現象’的情況下,今年的三年三班出現了異常?”
“可是,也有可能是這并非是三年三班的原因,而是單獨針對松井同學一個人的詛咒或者其他什麼的。”松崎绫子反駁。
“是有這種可能。”涉谷一也想了想,對林說,“林,通知麻衣,讓她趕在松井同學的家人來學校收回遺物之前先看看遺物中有沒有類似詛咒的東西。”
“好的。”林興徐說着,給谷山麻衣打了個電話。
“不光是這樣。往年的三年三班選擇‘不存在的人’是在分班後發現多出一人就立刻進行,再此之前,還會選出班上各方面能力突出的同學組成‘決策組’,來應對之後的一系列問題。但是,今年這一屆,因為本該被分配到三年三班的班主任臨陣逃脫,直到開學學校才臨時指派了闆倉一哉老師做三年三班的班主任。所以本該在假期裡就做好的工作到了開學才開始。這一屆的三年三班甚至沒有‘決策組’,全都是班上公開投票來做決定。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一點也跟曆屆留下來的‘傳統’不同。”
“那麼我們也從松井同學的家裡那邊調查一下吧。”說着滝川法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總之這次的事一定要快點解決。麻衣也好,淺田同學她們也好,都還足夠年輕啊,明明還有漫長的路該走的。”
正說着,離開一上午的原真砂子推門走進來。
“真砂子回來了。工作怎麼樣?”滝川法生問道。
“……不怎麼樣。”身穿藍底白花和服的原真砂子那如同人偶般精緻的臉上沒有表情。
“不怎麼樣……是怎麼樣?”
原真砂子“哒哒哒”踏着木屐走進房間,找了個空位坐下。
“昨天有個老人找到我,說希望我能幫他做一次招魂。”原真砂子說,順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招魂不順利嗎?”
“我今天去了才知道,那個老人就是杉浦瑞希先生。三十三年前的夜見山北中的校長。”
“什麼?!”滝川法生和松崎绫子都吓一跳,同時開口。
松崎绫子有些不滿地看了滝川法生一眼:“和尚,不要學人家講話啊。”
滝川法生說:“原話奉回!真砂子,之後呢?難道那個人是想……”
“嗯。”原真砂子點點頭,“如你們所想。杉浦先生希望我能給當年死去的夜見山岬同學做一次招魂。”
“诶?可是,我記得杉浦瑞希不是無神論者嗎?當年就是他強硬地反對找靈能者前來調查,支持‘靈異事件就讓靈能者來解決’這種觀點的人好像都多多少少收到了壓迫,後來才變漸漸有了三年三班的事絕對不能跟外人說這樣的規定。”松崎绫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