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淩山裝作對商品很感興趣的樣子，和老人聊了一會兒，終于搞清楚了草原的大體物價。

海靈貝是一種很神奇的物種，它們生存在草原湖泊的最深處，從出生到長成，它們隻有短短十多日的生命，而成熟到死亡的期限更短，這樣壽命短暫的種族，似乎不需要天敵就能自然消亡。

可這樣看似脆弱的生物，卻有着極為神奇的體質——它的整個貝殼和珍珠，都蘊藏着十分親和人體的元素力。

大自然和各種寶物礦石中蘊含的元素十分豐富，各類已經被草原人當做獵物的元素生物們同樣如此，可那些元素力全都是單一而霸道的，想要馴服它們，将它們同化到武器中，讓它們在關鍵時候發揮作用，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和能力。

沒有哪一種生物内蘊含的力量，會像海靈貝那樣，溫和全面且完全适合草原人調動取用。

并且海靈貝的繁衍不需要大自然普遍的□□過程，反而像是純粹的元素生物。

一個海靈貝短暫到不過五六日的成熟期，可以誕生起碼二十個珍珠，而不論是珍珠還是貝殼，草原人将裡面的元素能力調用幹淨後，它們都會化為粉末。

将這些粉末全都埋進湖泊深處的淤泥中，沒過多久，就會有新的海靈貝幼體誕生。

成長快且有個體價值，簡直是純天然的貨币代理。

除了海靈貝的生長環境周圍一般會盤踞大量猛獸，難以憑個人力量獲取外，幾乎沒有任何缺點。

每個部族都會定期派人收割，并将上一次用完的粉末們埋下去。

正常情況下一貝等于十珠，而一珠這相當于姜淩山認知中的五十人民币，購買力可謂是非常強悍。

這麼看來，老人說的最便宜的五珠也挺貴的，不過看每個烏圖族人歡天喜地的樣子，似乎又是他們占了大便宜。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啊，買賣肯定不虧，卻能讓所有買家都開心。

姜淩山幹脆多問了幾句，譬如這些貨物有什麼稀奇功效，沒想到還問出幾個驚喜。

比如有施加一點點元素力量就能不斷轉圈的漂亮小人，可以用來檢測元素充盈的地區；有十分可愛并且可以定位到疾風兔的彩色風車，隻要靠近疾風兔的巢穴就會不斷轉動；有可以在夜間發光的夜明珠，如果夜間拿着它忽然發現光亮熄滅，就說明遇到了會吸收光明的元素生物，最出名的便是長明魚。

等等一系列小東西，看上去就有趣又實用，很難不動心。

姜淩山想到學校裡那些小孩，和村子裡的老人家們，還是忍不住開始按照她的印象挑選禮物。

色彩鮮豔的，功能有趣的，簡單大方的，各種各樣的禮物挑了個遍，還記得在付款的時候和老人讨價還價。

在她開第一句口還價的時候，老人驚訝極了，連皺巴巴的眼睛都睜大了點，混濁的雙眼驚奇地上下打量着她，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你從哪裡學會的？你真的是烏圖族的人嗎？烏圖族的勇士居然也有還價的一天？”

誰不知道烏圖族人人骁勇，獵取海靈貝簡直易如反掌，是所有部族中最是肥的流油的大客戶，他們買東西從不還價，甚至會有沒珠買東西，所以單槍匹馬闖湖泊，帶新的海靈貝來交易的烏圖族人。

怎麼會有像她這樣開口就是熟練壓價的人？

老人打量着她，看出她身上都是頂好的東西，渾身氣勢如虹，更是覺得這事出的新奇，還真就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準備好好跟人談談價格。

姜淩山做慣了讨價還價的事情，哪能讓一個NPC給欺負了，一張口非常熟練，并且她沒有任何的強者包袱——現在又不需要做戲給别人看，當然是要熟練使用老人們親身教學的農村技巧，讓商隊的人見識見識什麼叫做難纏。

賣貨的老人汗都要下來了，在無盡的讨價還價中差點想要打手勢把外援從馬車裡叫出來，要不是還留着幾分理智，他真要為了還價動手了。

這是從哪裡來的狠人！

姜淩山最終當然是得償所願，以極為低廉的價格将所有新奇玩意兒都拿下兩個，皮革袋子裡的珍珠和貝殼甚至沒減少多少。

臨走的時候，能感知到商隊明裡暗裡的視線全都逐漸變得敬佩，那個賣東西給她的老人甚至加了十點恐懼值。

和她一起過來，因為讨價還價的熱鬧而不由自主留在這裡的烏圖族人們，終于找到機會湊過來開口，紛紛問：“山妹，剛剛你們是在幹什麼啊，怎麼他還能這麼便宜賣給你呢。”

顯然同樣是被這樣的行為開了眼，并且蠢蠢欲動，想要學到技巧。

誰說勇士就不喜歡買便宜東西了，能省則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