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茉兒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沒見過活的族長,但用腳趾想也能明白這是一個封建家族的最高統治者,以血緣為紐帶、某姓組成的利益集團裡的土皇帝。
莫非族長是她原身的金主爸爸,不,金主爺爺?
受電視劇影響,她腦子裡的族長形象一直都是中老年。老、醜、愛無能必占其一,要麼全占——否則,人怎麼會産生這種出格的行為?!
“好離譜!好重口!”
她頗為難,若如此,再有錢,她也堅持不下去啊。
還得逃!
“我不去!我不要去!”吳茉兒強烈抗拒,轉身便跑。
“不去也得去!”大媽一把将她抓住,連拖帶拽,生拉硬扯過去交給守衛。守衛交接後,強将她帶入正中的大廳。
大廳裡烏泱泱的都是人,男的女的,老的幼的,皆一身古裝扮相。這些人分成左右兩陣營,因為人多,前排的尚有座位,後面的隻能站着,裡三層外三層地擠作一團。正中上座坐着兩位老者,左邊的年紀大些,清瘦矍铄,穿一身皂色緞面長衣;右邊的則着青袍,身子微微發福。
光線由淺入深,逐漸昏暗。衆人的目光彙聚在吳茉兒身上,似指點江山般,交頭接耳,碎語閑言。
察覺到衆人的态度并不友好,吳茉兒一頭霧水,七上八下,心道,這麼大陣仗,這溫暖隻怕送成了火焰山,不止熱還很大。
“真是同人不同命。”
别人穿越都是公主千金,再不濟修個仙當個王爺皇帝什麼的,她卻是出場即醜聞,穿越到一個出軌被抓的女人身上。
鬧挺!
右上座的老者緩緩開口:“江伍氏,你可知錯?”
“什麼錯?”吳茉兒一臉懵逼,瞅了瞅他表情,又瞅了瞅左邊。估摸着左上座那個看起來最有權勢、臉色也最難看的老者就是她的金主爺爺,她強忍膈應,嗲嗲撒嬌:“爺爺!不是,親愛的,人家錯了,不要生氣嘛!”
衆人驚住,目瞪口呆。
左上座老者氣得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起,“胡鬧!”
吳茉兒吓了一大跳,見他一臉正色,心道,難道搞錯了?到底哪個才是她的便宜老公,米飯班主?她在衆人身上瞅了又瞅,越看越對原身充滿同情。
“你真是給我蒙羞!”左側次座躍起一皮膚黝黑、長相粗犷身材健壯的中年男,不由分說,舉起棍棒朝她身上一陣亂打。
人們七嘴八舌地附和。
“打得好!”
“打死這個淫|婦!”
“娼婦打死活該!”
“打死她!”
“真是丢人!”
……
真别說,排除法挺有用。通過指責,她很快确認金主不在現場。
“這人在哪兒?”
吳茉兒吃痛,連忙四處躲,卻被人按住,不能掙脫。
雖說事出有因,但淪為背鍋俠,屢次三番地遭毆打,是萬萬難忍受的。她本就有點火爆剛烈的性格,想到一穿越便遭逢此劫,越想越窩火,不禁大罵:“艹你媽!罵老子是淫|婦。你陽痿了,老婆給你戴綠帽了是吧,看誰都是淫|婦!”
人們交頭接耳,指責得越發難聽。中年男的臉更是漲成了豬肝色,下手越發狠重,“我打死你個不肖女,我們伍家沒你這麼不知恥的人物!”
中年男的座位旁坐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和他一樣皮膚黝黑,長相帶着幾分硬漢式的俊俏。見吳茉兒被打得哭爹喊娘,心疼地上前抓住棍子另一端,勸阻道:“别打了爹!再打小妹可就死了,娘會跟您鬧的!”
“打死活該!還不是你娘慣的,真給我們伍家丢人!”
中年男名叫伍玄庭,是原身伍茉的生身父親。被一通嗆,伍玄庭仿佛吃了槍藥。他想掙脫兒子的控制,見掙不開,索性撒手,抄起身旁老者的拐杖,一悶棍打在吳茉兒的腦袋上。
吳茉兒頓時頭暈目眩,腦袋直嗡嗡。意識到打她的是穿越後的爹,她簡直要崩潰,趕緊改口求饒:“好漢饒命!好——爹……爹冷靜!冷靜!饒命啊爹……”
伍玄庭心情複雜,雖說女兒偷情,過于丢人現眼,但天道人倫,仍存着幾分父愛之情。他停下手,臊着臉,強忍着心中的恥感,向上座及左右的老者一一作揖,“江族長!江知州!江家諸位尊長!雖說小女過錯重大,但我實在下不了狠手。她既已嫁入江家,便是江家的人,由江家決斷天經地義。生死有命,我這當爹的認了。”
“呵呵!”吳茉兒不禁在心裡吐槽,這當爹的真會慷女兒的慨。自己下不了手,就換别人下手,有夠虛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