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腥描寫，注意san值掉落

第四章

“唔——”哈利捂着額頭從地上爬起來時，他的眼睛裡進了黏稠的血，他迅速眨動眼，摘下眼鏡用手擦拭，口中念叨着一句恢複如初将破損的眼鏡修複。重新戴上眼鏡後，這間辦公室大變了模樣，原本晝亮的燈全都暗了下去，昏黃的應急照明亮起，綠色的安全出口牌子落下不停地閃爍。

天花闆掉了下來，密密麻麻的線束暴露在視野之中。

“啊！這是什麼東西？！——快——快！把我放開！”一聲驚恐地暴喝來自距離哈利最近的首相，隻見數十根黑色的手從陰影之中鑽出來将首相抓住，想要将他撕扯開來又像是要将他拽下去。首相吓得四肢瘋狂地揮舞，雙目圓睜得像是滿月，仿佛要脫出眼眶。

如果是正常人看見這一幕，整個人都會吓得不知所措，但是哈利是一個巫師，他見過太多不同尋常的事物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見多了神奇的事物，哪怕是會動的屍體還是鬼魂都不會令他無措到傻愣在那兒。哈利迅速地抽出了魔杖，刀砍咒精準地将那些黑色的鬼手一刀割下，首相得以脫困。

“你還好吧？”哈利朝着首相伸出了手。

“完了，全都完了——倫敦沒救了。”首相跪在地上，雙手抱着頭。他茫然地看向T女士的方向，在見到T女士的屍體那刻——那些從地面上鑽出來的觸手從T女士胸口貫穿而出，鮮紅色的血淌了一地——他的絕望突然爆發。

他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警方配備的□□17半自動槍，他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下巴，一臉崩潰的模樣，他的假發滑稽地挂在腦門，整張臉慘白中泛着灰，像是病入膏肓。

“上帝啊！”他發出最後一聲悲鳴，繼而閉上了眼，淚水橫流和汗水混在一塊仿佛成了泥漿。

在扣下扳機之前，哈利一揮魔杖掰彎了槍口，又令槍口開出一朵鮮豔的大麗花。

“還沒到絕望的時候！”哈利厲聲大喝，他的聲音像是驚動了藏在暗處的怪物，窸窸窣窣的聲音逐漸靠近。

“啊！——啊！”首相脆弱得聽見一點聲音就吓得渾身發抖，他整個人瘋瘋癫癫的。在從地上跳起來後，他口中喊着“這裡不能待下去了！”便跑到了安全門那邊，用指紋打開門，還沒出門就被門外的觸手捅成了篩子。

門外更是人間地獄，血流成河。那些荷槍實彈的安保人員全都成了怪物們的玩具，或是被整個人從中間撕開，或是被串成了烤串挂在地上，或是被吊起來的像是風幹的臘肉，甚至是被拍扁成肉泥。

血腥味濃厚得像是來到了屠宰場。

哈利神情肅穆地揮着魔杖，不斷地使用着刀砍咒——一開始這很奏效，但是觸手重生的速度太快了。

在斬斷近處的那些觸手後，哈利發覺這些手來源于影子。就在明白過來的這一時刻，哈利朝着背後射出了魔咒，盔甲護身也及時地發揮了作用，那些從他的影子中生長出來的觸手被迅速砍斷。

“梅林的末日啊！”哈利嘀咕着，他拍着腦袋，從漫長的記憶中撈出了一個傲羅時期發明的咒語，他立即揮着魔杖，“人影消消。”

很快他的影子便消失不見了。可是就算他的影子消失了，隻要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這些怪物依舊會出現。層出不窮，沒有盡頭。

而人是會疲憊的。哈利有一種預感，現在他們就處在污染區域，而這些怪物顯然并非污染區域中心的污染物——那麼還會有其他怪物嗎？

T女士身前說巫師對付不了污染，而首相臨死之前他崩潰得太快了，在他們對罵中他們提到了理智。那麼他假定污染物會破壞人的理智。所以不論是麻瓜還是巫師，在接觸污染後就會變成一個沒有判斷能力的瘋子。

“糟了，瑞秋！”哈利倒吸一口冷氣，他握緊魔杖的手後怕得發顫。

他居然忘記最重要的事了！——倫敦地底的污染物蘇醒了，那麼原本要将核彈送去地底的瑞秋——她還活着嗎？

“回答我，回答我！快回答我啊！瑞秋！”哈利一個勁地念叨着女兒的名字，他從口袋掏出了雙面鏡。哪怕他已經心慌意亂，但手依舊穩住了，唯恐抓不牢這面能夠聯系上瑞秋的雙面鏡。

“哈——哈——”

倫敦的地底，仿若北極般的寒冷。明明不該飄雪的，但是整個空間開始散落灰色的雪，很快便積累成一層厚厚的仿若是灰燼般，腳踩在地上發出了擦擦聲，給人一種這并非地底而是地上的錯覺。

瑞秋從被炸開的閘門中逃了出去，她捂住了胸口的破洞，鮮紅色的血斷斷續續地掉了一路，仿佛有蠕蟲在胸口的破洞中翻着身。

她給自己又打了一針愈合劑——但是沒有用的，她已經被污染了。

在奔跑中，忽然被地上的凸起的石頭一絆，她摔倒在地上，劇烈的疼痛令她的意識都開始晃蕩。

在連續兩個深呼吸後，她沉默着爬了起來。

他們都死了，隻剩下她。

她也會死，逃不掉的。

瑞秋滿腦子都是這些消極的想法，勸說她放棄掙紮，投向死亡的懷抱。她無法控制住自己，僅存的理智在腦海中拉響了警報。

“西格瑪，播報理智值。”瑞秋閉上眼，哪怕她的腦海裡充斥着污染留下的癫狂的念頭，她依舊冷靜得仿佛失去了一個普通人的味道。

耳邊傳來了電流的沙沙聲，聯機的AI如同金屬般冰冷的聲音在她的腦海響起，“正在掃描——理智值剩餘79——76——存在顯著下降趨勢。”

瑞秋閉上眼，她像是做好了最後的準備，忽然擡起手打開了頭盔的扣子，就像那個宛若不知自己被污染侵蝕了的隊友般，她在污染區域的中心地帶摘下了保護她的頭盔。

紅色的鮮血落了下來，沾濕了白色防護服的衣領，任何顔色在白色上都無比醒目，尤其是人血的鮮紅。

使用了血緣追蹤術的哈利幻影移形來到瑞秋面前時，見到的便是他的寶貝女兒摘下頭盔的一幕——仿佛她已經放棄了活下去的信念。

“你怎麼把頭盔摘下了呢？快戴上！——爸爸帶你走！”哈利上前一步，他的雙眼蓄滿了淚水，他抓住了瑞秋的手，隔着防護服的手套。

“你受苦了。”他心疼得好似那些傷口同樣落在了他的心口和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