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哈利曾經參加過各種派對和酒會，成年人的消遣生活比較單一，似乎隻有派對上的酒水飲料能夠令他們短暫地抛去每日面對的壓力。而一杯加了料的飲料更是無傷大雅的玩笑，隻要不把人喝進聖芒戈——有些是笑話商店裡搞到的惡作劇佐料，而有些則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通常情況下這個目的會有個精準無誤的目标。

哈利并不喜歡派對，在第一次參加勝利日的派對時，他完全沒有想過鳳凰社舉辦的派對上會有針對他的陰謀——當然，也算不上陰謀，僅僅是一個惡作劇。一杯普普通通的黃油啤酒，還是他随意拿取的，令他在派對上變成了一棵五彩斑斓的聖誕樹。斯内普揪着這件事嘲諷了他一整年，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在任何派對上喝上一杯飲品了。

而在成為傲羅後，他經受過那麼多奇怪案件令哈利深深了解到這個社會從不缺乏怪咖。何況哈利·波特這個名字本身就令無數人趨之若鹜，不論是他的政敵還是那些趕都趕不走的狂熱粉絲——他們中絕不缺少那些将法律視作廢紙的铤而走險之人。如果他真的放棄警惕，在派對上喝上一杯，那麼可以預見以他為主角的離奇醜聞就會在第二天占據各大報刊的頭版頭條。

所以比起其他人的熱鬧，身為生日派對的主人，哈利就顯得有些冷淡。他抓着那杯檸檬氣泡水好一會了，連讓嘴唇觸碰杯壁的想法都未生，任由他的嘴唇發幹，喉嚨發澀。他的臉上維持着快樂的笑容，在朋友們和他打招呼時點點頭，走上前聊上一句，仿佛完全沉浸其中。

實際上他在走神，離開派對的想法始終在鼓動着他，如同惡魔在耳邊私語。

‘哦，要不幹脆就在這晚離開吧——回到蜘蛛尾巷！斯内普會在今晚做些什麼呢？他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嗎？——必定記得，洩露預言的混蛋，他一輩子都記得！——那個混蛋完全沒有想過要和我一塊慶祝吧！’哈利忍不住想着，他抓緊了手中的杯子，在将杯中的飲料灑出去之前他走到甜品台放了下來。

甜品台上堆滿了果仁司康餅，水果甜撻以及黃油和巧克力曲奇，這些小甜品圍着最中央的三層生日蛋糕，是西裡斯特地為他在對角巷的甜品店定做的，蛋糕中央是巧克力瀑布，厚厚的巧克力漿流經了每一層。

哈利隻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隐約感覺到了牙痛——他已經過了把甜食當正餐的年紀了。

“哈利，生日快樂！你的發型真不錯，很新潮。”穿着一條櫻桃紅色抹胸裙的金妮朝着哈利走了過來，那頭火紅色的頭發和她的裙子特别相稱，雙頰上的雀斑就像是玫瑰瓣上的露水，令她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哈利特别相信金妮的男友見了她就會像見着花朵的蜜蜂，而他也不否認在他十六歲時和金妮是有些暧昧的情愫，哪個青春期的男孩不會為心儀的女孩着迷呢？

但現在哈利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是如果這條裙子不是抹胸款的，他就給瑞秋也買上一條！雖然他的女兒不用打扮就已經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小女孩啦，但小女孩的衣櫃裡總要有着各種漂亮的衣服，精緻的首飾——好吧，他該承認他的寶貝女兒隻喜歡厚厚的書本，整天泡在研究室裡，把自己往小蝙蝠捯饬。

“謝謝，赫敏幫我用了很多順發劑，她很努力挽救我的頭發了。但我覺得我的頭發已經沒救了，可能它就喜歡自由的感覺吧。”哈利一臉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從抽象派的鳥窩變成了掃把尾的相似款。

“這可是現下最流行的雷蒙德順發劑——号稱能夠把可蒙犬的毛都能柔順了神奇順發劑。”赫敏走了過來，她不甚滿意地打量着花費了三個小時的傑作，“我看要麼你把頭發剪短，要麼就留長——要不試一試生發水？”

“不用了！”哈利瞪大了眼睛，鼻梁上的眼鏡差點吓掉在地上。

赫敏的提議勾起了哈利某段不好的回憶——曾經在某次傲羅行動中，為了引出兇手，他不得不喝下性别轉換劑扮作誘餌，穿上裙子，将頭發變長，改變了發色……事實證明，長發不會令波特标志性的亂發變順，他的女兒就是最好的例子。

“真可惜。”赫敏啜了口手上的飲料，她和金妮開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