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冷汗,力氣也消失了大半,要不是斯内普抱着他,他早就一頭栽倒下去。
“你有、沒有感覺——有人在盯我們?”哈利抱住了肩膀,突兀地打了個冷顫,整個人變得有些神經異常。
“你陷入了幻覺,哈利。”斯内普撫摸着哈利的肩膀,語氣難得不那麼刺人。
“我感覺好多了。”哈利冷靜了下來,他找回了些許力氣,推開斯内普重新站了起來。這一次看向玫瑰叢後那些枯骨和女人的号哭全都不見了。
“我們還是另找時間去東面的樓吧。以這幅虛弱的狀态,除非你打算要一見到伯爵就被關起來。”斯内普說。
“我怎麼可能會被關起來!”哈利大叫着,他抓住了斯内普的胳膊,追上去質問,像是張牙舞爪的貓科動物。
活潑朝氣的聲音就連二樓都能聽見——某個身處在黑暗中的身影駐在窗台上看了好一會了,那隻瘦削又蒼白的手用力地按在窗戶邊緣,指骨分明又修長,像是最适合進行藥劑調配這種精細工藝。
哈利和斯内普帶回了瑞秋需要的新鮮玫瑰花束,他們又在一樓轉了一圈,遇到女仆長被告知他們的住處已經搬到了伯爵小姐屋子的隔壁。
“一個合格的貼身侍女就該随時為主人服務。”女仆長擡起下巴說道,随後她又一次提到了瑞秋服藥的事。
“你們把藥帶給小姐,服藥的時間不能錯過了,小姐每日都需要服藥!”
返回畫室,哈利帶來了一大捧紅玫瑰,他選了其中開得最好的插在了花瓶之中,嬌豔的玫瑰紅得像是鮮血。而斯内普則端着擺放着藥片的托盤走向了瑞秋。
“不!我不吃藥!拿走,丢開!”原本在安靜作畫的瑞秋站了起來,她滿是怒氣地盯着藥劑,忽然出手一把奪過托盤砸在地上,像是見到了某種可怕的東西,隻能通過憤怒宣洩她的恐懼。
哈利和斯内普對視了一眼,他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的藥片。
“好吧,那麼就不吃藥。”哈利溫和地沖瑞秋笑了笑,手抓着藥片藏在了背後。
瑞秋的面頰抖動了一瞬,她看向哈利,逐漸恢複了冷靜又克制的模樣,“我勸你最好别拿着那東西,把它丢掉。不要讓它出現在你的視線之中!”
哈利立即走向窗戶,将藥劑丢在了窗外,“這就好了吧?”
瑞秋的臉色恢複了正常,“你們也辛苦了,去浴室好好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畫完畫就回房間。”
“去、去浴室?”哈利拔高了聲音,他突然漲紅了臉,後腦勺的侍女白色系帶随着他的聲音一晃一晃的。
“西樓的浴室,那地方有些空曠,我從來不用。帶上一些玫瑰去吧,好好休息。”瑞秋說。
于是哈利抱着剩下的沒能用上的玫瑰和斯内普一塊被趕出了畫室。和西弗勒斯一塊洗玫瑰浴什麼的——他完全沒有預料過這種隻存在腦部幻想在現實中沒能達成倒是在污染區域中碰上了!
“所以瑞秋絕對就是瑞秋吧!”哈利自己都快有些轉不過彎來,隻覺得污染果真是太恐怖。
“你是決定一心聽她的話,哪怕她把陷阱丢在你眼前也要跳進去了?”斯内普盯着他,神色不明地哼了一聲。
“怎麼會有陷阱呢?”哈利反駁道,“放輕松些吧,西弗勒斯。這還真像是在度假。”他低頭看着手中的紅玫瑰忽然笑了起來。
似乎又有什麼重要的事被他忘記了——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