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五十九歲生日準備大辦,你要回來嗎?”
沈笳沒有太多思考,就要回個“不”字,誰知對方緊接着發來一條。
“别誤會,是我媽非要讓我問你,你回不回來跟我沒關系,當然不回來最好,免得咱倆吵架,惹爸生氣。”
看起來很不想讓她回去嘛,沈笳改變主意,回了個“當然”。
她是畢業後被發配到柳城的,柳城位于西南内陸,空氣宜人,冬暖夏涼,是個适合居住的地方,但沈笳總覺得缺點什麼。她的家鄉位于沿海地區,心情不好時吹吹鹹鹹的海風,情緒會平靜許多。
說來已經三年沒回去過,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可能很快,也可能就在不久後的幾個月,沈笳嘲諷一笑。
劉紀妃是謹慎的性子,沒有老頭子的授意,從不越界打擾她,這次借傻弟弟的口叫她回去定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她隐隐有所預感,或許跟公司的事有關,畢竟她同父同母的哥哥沈昀可是越來越優秀的存在,眼看着沈遠安快大學畢業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劉紀妃也該慌了。
下班之前,沈笳向人事部請了一周的假,她準備把上上年的年假請了,老闆想請假,還是回家給董事長賀生這種正當理由,周朝陽那邊很快就批了,公司幾個高層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挑刺挑慣了,不能拿沈笳如何,還不能殺雞給猴看嗎?
池丞就是這個雞。
沈笳這次連帶着給池丞也請了一周假,按照公司制度,實習生是不能連着請七天的。
想到把池丞一個人扔在柳城她多少有些舍不得,何況她和池丞的賭約算下來也就四個多星期,白白虧一個星期,她是十分不願的,非要日日都享受到才好,哪怕隻是和他親個嘴什麼的。其實她也很喜歡和池丞親一親,前提是不影響工作。
B城是個海濱城市,在海邊約會又是另一番趣味,這一趟她是定要帶池丞去的。于是沈笳難得扯了個慌,說是B城那邊約了個大客戶,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幹脆叫池丞去幫忙,既是涉及業務,還是池丞的本職工作,高層們無話可說,隻能由他去。
池丞聽說要出差時,有些受寵若驚,以為沈笳有些重視他,心底隐隐冒出喜悅。他自是不知道沈笳的真實打算,當真以為是慶生順便談業務。
他沒什麼行李,晚上八點就收拾好東西,在校門口等沈笳一起去機場,從學校到機場近些,便約到了東二門。
池丞其實是有點不情願的,他更想自己去機場。
東二門這邊靠近小吃街,每當夜幕降臨,學生們便成群結隊往這邊逛。
因臨近畢業,本地企業成了熱門話題。漫步在校園裡時,他曾經聽身邊同學讨論過沈笳,美女企業家、高學曆、富家千金......種種标簽,她是他永遠觸及不到的另一個世界的人。
如果在沈笳旁邊加上“池丞”兩字,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若是被人撞見他和沈笳在一起,會徒惹争議。他就像個污點,現在的他還不配與沈笳并肩而立。
可他偏偏做到了,不光是站在一起,他甚至在深夜瘋狂按她入懷,獨自欣賞她因他而意亂情迷的表情、動聽的低吟......
酒吧那晚......他昏了頭,竟敢和沈笳打賭。就算再來一年,沈笳也不會喜歡上他,遑論一個月。
池丞眼底閃過自厭,對自己的卑鄙深惡痛絕,又因無法轉變本性,逐漸露出如刀子般鋒利的瘋狂。
他是故意作了個幌子,好堂而皇之的與沈笳親近,借着賭約,他可以越過那條線,與她做戀人之間的事,即便情是假的,但握在手裡的溫軟卻是真實而令人沉溺的,以至于他不想抽身。
單純的那方從來都是沈笳,他不過占着小她幾歲,又是溫和的長相,叫她誤信了他是什麼純良無害的男大學生。
沈笳很可愛的一點就在于,她一直覺得是她在占他便宜。想到這,池丞唇邊溢出淡淡的笑,那笑容很淺,隻右邊的梨渦隐隐露出個漩,很快随風而逝,仿若從未出現過。
“站那發什麼呆?快點上車,趕不上飛機了!”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眼前,沈笳搖下車窗,夜色裡她的五官精緻,暖黃的燈光映在她葡萄般水潤的眸子裡,星星點點一片,她的笑便明媚幾分,叫人想起湖心河燈,星光璀璨。
池丞回神,應了聲好,朝她走過去。老陳從駕駛座下來接過行李放到後備箱,池丞徑直坐在後座沈笳的旁邊,一上去就被她親昵地挽住手臂往懷裡拉。
沈笳似乎很興奮,池丞便看她一眼,朝她挑挑眉。
“這次去海邊,我買了幾套好看的泳裝。”汽車發動,沈笳湊到他耳邊,語含笑意,不像是出差倒像是旅遊,她眨了一下左眼,意味深長道,“我不想跟我那個煩人弟弟住,這幾天我不住家裡,在外邊定了一間酒店。”
池丞注意到她說的是一間。于是含糊地問:“标間還是大床房?”
“當然是标間,你想什麼呢?”
池丞一噎,緩緩說了個“哦”,本來還有些失落,隻是沈笳的下一句,陡然點燃他腹中的邪火,頓時口舌生燥。
她貼着他的耳垂,輕聲道:“一張睡覺,一張運動......幹濕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