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漣漪對陳府裡的路非常熟悉,一路暢通無阻地向前走着,路過錦院的時候,他刻意看了一眼院門處。
隻見原本守在院門口的人,此刻正坐在地上,靠着院牆一動不動,似乎是睡着了。
這一撇讓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測,漣漪果然是帶他去見陳子骞的。
漣漪在陳府裡待了近三年,跟陳子骞有聯系這并不奇怪,隻是有一點他想不明白,既然榮顯屹能驅使她為自己做事,為什麼那天晚上他卻說,鮮少有人能接觸到陳子骞,他對陳子骞并不了解。
難道,榮顯屹又騙了他!
想起白天漣漪帶的那句話,他心裡又忽然冒出一個推測,否決了之前的想法。
“前面就到了,你自己進去吧,有人在那裡等你。”漣漪停下了腳步。
林舒揚望着眼前的院子,原來是通院,這裡偏僻無人,确實很隐蔽。
他輕輕點了點頭,便向通院走去。
“喂,你都不問一下裡面的人是誰就這麼進去了嗎?”漣漪在他身後問道。
他頭都沒回,自信回了句:“不用你告訴我,我知道裡面是誰。”
通院裡漆黑又靜谧,林舒揚踏進去沒多久,就看見其中一個房間裡亮起了燈光。
接着便看見門上映出一個人影,那人影坐在輪椅上,輕輕向他招了招手。
林舒揚徑直向房間裡走去,一開門,他就看見陳子骞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他咧嘴一笑,“好久不見啊,陳少爺。”
“不必這麼稱呼我,恐怕很快,我就要喊你一聲叔叔了。”陳子骞推着輪椅,将門關了起來,“今日風大,還是關着門說話比較好。”
“哈哈,”林舒揚摸了摸鼻尖,“我也沒想到自己怎麼突然就長了個輩分,一不小心多了個你這麼大的大侄子。”
陳子骞輕笑,“陳家在上海灘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名下産業累累,如今陳之宏的身體日不如一日,我又愛是個雙腿殘疾的廢人,過不了多久,你就能繼承這數萬家産,年紀輕輕就成了人生赢家,走上人生巅峰。我先在這裡跟你說一聲,恭喜了。”
“好說好說,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這個大侄子的。”陳子骞要演戲,那他就陪着他演,“哦對了,還有我那好大侄女,我一定會對你們兄妹倆照顧有加。”
陳子骞臉上的笑容一頓,“你真以為,這世上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為什麼不能有?這不就讓我給遇到了嘛!”
陳子骞沉默了幾秒,才又緩緩開口
“從我前兩次見你的情況來看,你應該沒有這麼蠢才對,陳之宏目的不純,你不會看不出來。”
林舒揚擺擺手:“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之下,沒有人能保持理智,我也不例外,不如你好好跟我分析分析,陳之宏的目的到底哪裡不純了?”
“原來你是想套我的話。”陳子骞笑出聲音,似乎在嘲笑自己剛才竟然真的以為他看不出來這是個陷阱。
“說套多難聽,頂多就是想從你這裡打聽點消息罷了。”林舒揚背着手在這間堆了雜物的房間裡開始踱起步來,邊踱邊說:“上次我們的談話很愉快,也多虧了你給我的消息,我才能拿到那把鑰匙,希望這次我們的談話依然能那麼愉快。”
陳子骞挑眉:“怎麼?你隻拿了鑰匙,沒去拿金條嗎?”
“其實,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拿金條,我也不是軍閥的人。”林舒揚停下腳步,看了陳子骞一眼,“抱歉,我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