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所有人都處在腎上腺素的最高峰,喬琳甚至不記得自己到底都幹了什麼。她隻記得她一直在笑,被諾埃爾牢牢地拉在身邊,大部分時候都牽着手。他們在後台的朋友們身邊漫無目的地瞎聊天,聽諾埃爾吹噓他們現在已經大過披頭士什麼的,反正就是那些樂隊男孩們喝多時會說的渾話。
可這次這個樂隊男孩說渾話時,她坐在他懷裡,笑着親吻他的臉,并知道他的話裡有一部分是真的,最起碼在納貝沃斯這一刻,綠洲是個媲美披頭士的樂隊。她不太在乎這件事本身,她隻是為他這麼快樂而感到高興。
“Birdy,這會創造曆史,”他在她耳邊說,“你和我,我和你,我們都是曆史的一部分。”
她點點頭回答:“是啊,你會被曆史銘記的,Noely,但我不在乎這一點,我隻是為你高興,我知道你到底有多想要它,現在你得到它了。”
她能看到他的眼睛是如何被她的話點亮的,她本來以為它們已經不能再亮了,可現在那雙讓她着迷的冰藍色眼睛裡洋溢的快樂更多了。
“我該死的愛你,”諾埃爾惡狠狠地在喬琳耳邊說,“該死的,我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從沒發生在我身上過。”
“對啊,”喬琳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該死的愛你。”
她輕聲唱了兩句那首讓他們真正開始交談的歌:“現在你是我的了,我們會找到一起追逐太陽的方法,讓我成為和你一起閃耀的那個人。”
諾埃爾伸出手摸着喬琳脖子上的戒指吊墜,看着喬琳的眼睛,借着接下來的歌詞說:“Birdy,我們是天生一對,跟我走吧!”
喬琳認真地研讀着他的表情,讀出了字面以外的東西。她很難形容在那一刻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她隻是覺得她看到了她見過最迷人的一雙藍眼睛,清透得像是冬日的陽光,卻又熱忱得像是夏日的光照,正倏地刺進她的心湖,嘩的一下在水中搖曳着散開,變成萬千顆星星映在水面,随着她的心潮舞動着。
然後她便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好。”
諾埃爾臉上瞬間映出了無可比拟的喜悅,他知道她答應他了。
他急切地說:“我們之後好好談談這件事,好嗎?”
喬琳笑着點了下頭。
他們交換了一個很深的吻。
之後工作人員來叫諾埃爾準備上台。喬琳在他走之前仔細地幫他把領子翻了下來,讓這件高領毛衣變成了一件半高的翻領毛衣,好讓他在台上不會覺得不舒服。
“再給我一個吻吧,Birdy,”諾埃爾看着她笑道,“祝我好運。”
“Noely,你不需要運氣,但我永遠祝你好運。”喬琳說完這句話,就笑着吻了他。
像是一個就要上戰場的戰士一樣,諾埃爾回吻了她的額頭,随即轉身跟着樂隊其他成員一起,驕傲地走向他們的直升機。
樂隊乘着直升機前往舞台區,而喬琳則和帕齊等親友們一起乘着高爾夫車前往VIP嘉賓區。他們會在那兒欣賞整場表演。
在瘋狂的熱場表演結束後,12.5萬名觀衆都已經在夏日的陽光下站了幾個小時,喝了不少啤酒了。現在他們都在等待着今晚的頭條人物出場,不少人焦急地看着手表,時不時滿懷期待地望向舞台兩側懸挂着的巨大屏幕。
這時直升機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而屏幕上突然出現了倒計時的圖案。
7!
6!
5!
綠洲樂隊的身影出現在了屏幕上。諾埃爾走在前面,吉他手Bonehead、貝斯手Guigsy和鼓手艾倫·懷特走在後面,而利亞姆大搖大擺地跟在最後。
全場觀衆都興奮地歡呼起來,跟着屏幕上不斷閃現的倒計時數字喊了起來。
4!
3!
2!
1!
綠洲五人從舞台後走了出來,每個人都舉着一個巨大的充氣足球,并且把它們扔進了人群中。
諾埃爾走到舞台邊緣,像是剛剛赢下了世界杯冠軍一樣,高舉雙拳,興奮地享受着十多萬人的歡呼聲。他放下胳膊後一邊往舞台另一側走,一邊上下晃着手示意觀衆們的歡呼更大些。
而在他身後的利亞姆正穿着一件白色拉夫勞倫遊獵夾克,梳着妹妹頭,戴着圓框眼鏡,整體外形看起來幾乎像是約翰·列侬再世。他走到舞台前方,伸展雙臂,擺出了巴西耶稣像一模一樣的姿勢,嚣張地感受着人群的熱情。
喬琳、帕齊和凱特在舞台下也加入了觀衆們的行列,像狂熱粉絲一樣歡呼,惹得一旁的賈維斯·庫克大笑。
伴随着器樂《The Swamp Song》響起,今晚的演出正式開始了!
直到很久以後,喬琳都無法仔細回憶起這之後她都幹了什麼。但她始終清晰地記得,等到利亞姆走開把舞台讓給諾埃爾後,諾埃爾坐在舞台中央,抱着吉他,準備表演他主唱的那兩首歌。他輕掃了一下吉他弦,對着場下所有觀衆說:“這首歌叫做《The Masterplan》,它是有關年輕人的,你們都很年輕,你們今晚都會創造曆史,永遠都别忘記這一點!”
在觀衆的歡呼聲中,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對着話筒繼續說:“以及,這是給那個穿着白色毛衣的小夜莺的,你和我,我們都會被曆史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