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扮演公關康拉德呢?”
喬琳的腦筋飛快地轉動着,她熟悉的那些演員們正在她的腦海裡飛馳而過,一個身影始終不斷地出現。
吉恩·哈克曼!她在《糖衣陷阱》裡合作過的同事,一個非常出色的角色演員!
“吉恩,吉恩,吉恩,”喬琳伸出手摸了摸下巴,“他确實是個好選擇,不動聲色,沉穩,老奸巨猾,可以冷酷,甚至還可以做到有點好笑……吉恩!”
唯有一個問題,她知道吉恩·哈克曼有個壞習慣,他總是喜歡盡可能晚地向制片人和導演承諾他是否要真的出演角色,圈内不少同他合作過的制片人都對此感到害怕。
但她有吉恩的電話,她現在應該給他打個電話,看看他是否感興趣。
說幹就幹,喬琳找出了電話本,翻出了吉恩·哈克曼的電話号碼,然後抓起了電話。
“……吉恩!我是喬琳,你還在新墨西哥嗎?是這樣的,我有了一個新故事,你必須得看看,我不停地想到你來扮演這個角色,你是我的第一人選!……”
跟吉恩·哈克曼初步溝通過後,喬琳又把電話打給了她過去合作過的選角導演南希·克勞普。
“南希!親愛的南希,你能為我空出你的日程表嗎?我有份工作!但首先,告訴我,誰是能跟吉恩·哈克曼同台表演的演員?他要能跟吉恩平分秋色,他得是個40歲以上的白人,他的角色有點浮誇,好萊塢式的浮誇……”
選角導演南希給出了她的看法:“嗯,這個名單列表不長,但也不短,可如果你一定要以吉恩·哈克曼為中心,那我的第一選擇是達斯汀·霍夫曼!”
喬琳驚訝地揚了下眉毛,達斯汀·霍夫曼,《畢業生》《雨人》《午夜牛郎》《克萊姆夫婦》等等,喬琳能舉出不少他主演的經典作品,他絕對是好萊塢劇情片導演們心中一等一的男主演,可為什麼是他呢?
她問了出來:“為什麼?”
“因為我一直夢想着他們兩合作!他們在成名前,我是說在霍夫曼被《畢業生》選角之前,他們兩都是帕薩迪納劇院的不知名小演員,他們從來沒在百老彙得到認可,一直被認為是沒什麼天賦和前途的邊緣人!他們是老朋友,卻從沒合作過,想想看,把這對老朋友放在同一個故事裡!而我是促成這個畫面的人!你還沒有讓我看到劇本,我隻能發揮一下最狂野的想象力了!”
“但我絕對沒有聘請霍夫曼的預算!我隻有中等預算,不超過1500萬美元!”
“不,喬琳,我覺得如果你真的能讓霍夫曼和哈克曼同時看中這個劇本,我保證你會得到一個能讓電影開拍的薪酬支付方案的!”
“嗯,坦白講,我甚至覺得這個角色最起碼能提供一個奧斯卡提名。”
“我正在穿鞋,我現在就去見你。你家還是工作室?”
“我在樂隊的工作室……你可以到我家裡去,我的管家會給你開門。我半個小時後會回去。”
借着這個機會,喬琳順便把打電話把錫石影業的制作部門副總、經紀人簡和她的好友兼副制片人比安卡都叫到了家裡,臨時組織了一次項目說明會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次會議真的很簡單,錫石的制作副總給出了他的承諾,如果喬琳能同時拉來霍夫曼和哈克曼,錫石肯定會至少給她1500萬美元拍電影。
這位制片人說:“盡管我非常懷疑1500萬要怎麼搞定他們的片酬,但是我知道這是個很棒的劇本,你是個很棒的導演和制片人,如果再加上霍夫曼這個超級明星和哈克曼這個質量保證,這就是個超級項目了!”
喬琳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粗暴但非常有用的判斷。她知道接下來她首先得搞定哈克曼,然後再通過官方和私人的渠道搞定霍夫曼。當然,這個順序也可以反過來。
不管怎麼說,她先把寄劇本的事交給了比安卡。比安卡已經從電影學院畢業了,在她完成喬琳的上一部電影《熱淚傷痕》中的制片助理工作後,喬琳已經正式以斯芬克斯電影公司的名義聘請她成為新項目《尾搖狗》的副制片人。現在在劇組的籌備階段,她的主要職責就是協助喬琳管理一切雜事。
除去比安卡這個低級别的制片人外,負責管理喬琳的電影工作室運營的總監也會作為新項目的聯合制片人工作。
畢竟這會是一個不太大的項目,喬琳希望她這個家庭式作坊能夠在小體量的情況下運作。
在喬琳的新電影項目向前推進的同時,紫色天鵝絨的律師也為她帶來了好消息,華納同意了樂隊給出的大部分條件,雙方就最終條款達成了一緻意見,已經可以握手簽約了。
1996年10月4日,喬琳和隊友帶着整個巡演團隊前往距離洛杉矶280公裡的科切拉山谷,在那兒的帝國馬球俱樂部舉辦了兩晚總計五萬人的演唱會。
在這場作為1996年美國夏季巡演終止符的演出中,樂隊向在場的觀衆宣布了他們的新動向。
“《他們說……(我不在乎)》将在下周二作為單曲發行,而且你們之後會在報紙上讀到我們簽署了新的唱片合同,我們要在華納兄弟唱片公司發行未來的五張專輯。我們将擁有一個新的廠牌名,它叫做巴别塔。音樂是超越一切語言的溝通方式,這就是我們今天聚集在這裡的唯一原因,我們可能有許多不同,但我們總能通過音樂來溝通彼此。”
在現場觀衆的躁動中,喬琳握着話筒動情地說:“坦白說,在真的走到這一刻之前,台上的這四個人從未想過我們會在今天站在這裡,告訴你們我們還有這麼多未來可以展望。五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們還是一個幾乎付不起錄音室費用的學生樂隊,我們錄制的第一個demo來自我那個廉價的四軌錄音機,我拍了一個可口可樂廣告來付錄音室的費用,我們的第一張專輯的制作人讓我們在他的錄音室賒賬……”
說到這裡時,喬琳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而我們想說的是,如果沒有你們,我們永遠不會走到這裡。我們一直堅信,做音樂,需要堅持自我,我們永遠不會為了獲得其他人的喜愛而創作,但我們始終為能獲得如此多的共鳴而感到深深的欣喜和幸運。謝謝你們,祝福你們,我們明年再見!”
喬琳說完後轉身走向隊友,四個人拉着手,再次做出了他們标志性的告别動作,向着台下的所有觀衆鞠躬告别。
台下觀衆爆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和尖叫聲,人們不斷喊着“安可”和樂隊的名字,有些人在人群中點燃了紅色、黃色和藍色的煙霧棒,各種水杯和衣服被扔到空中。
在這種愉快的混亂中,台上的樂隊也呼應了觀衆們的行動,他們把舞台上安放着作為布景的各色氣球扔進了人群,喬琳甚至把她的吉他撥片都扔給了前排的一個女孩。
觀衆們又把落在他們頭頂的巨大氣球挨個頂起,其中有些在半空中炸開,裡面藏着的五彩紙條随之四處噴灑,整個場地瞬間變成了彩色的夢幻海洋。
在這五彩斑斓的混亂中,喬琳掏出了口袋裡的備用撥片,和隊友在台上表演起了今晚的最後一首歌。
“醒來吧,今晚我們正年輕,
讓我們打碎一切陳規
讓我們碾過所有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