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從前是探子出身,言簡意赅的将他們吵架的内容告訴了穆青。
“穆大老爺罵穆尚書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穆尚書罵穆大老爺鼠目寸光,不思進取。”
其實他們吵架時,罵的話遠比這個難聽多了,但阿九沒說那些話污穆青的耳朵。
“還有穆大夫人罵穆尚書為了攀上文遠伯府害死了您母親,罵他不配為人夫為人父,又罵穆老夫人沒有心,說您母親當年那樣照顧她,伺候她,她卻眼睜睜看着穆尚書害死了您母親……”
穆青咋舌,看來他們大伯和大伯母是把穆向遠和穆老夫人的老底都掀了,他們不吵個面紅耳赤才怪。
他有些後悔自己回來早了,沒親眼看到他們吵架的場面,但他心裡也清楚,他沒走的話,他們是不會吵起來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穆向遠和穆老夫人是否有反駁。
“那尚書大人和老夫人是何反應?他們反駁了大伯和大伯母嗎?”
阿九搖了搖頭。
“他們沒反駁,不過卻替自己找補了幾句,尤其是穆老夫人,一直在說當年您母親是穆大夫人照顧的,與她無關。”
穆青嗤笑了一句,當初他們那樣安排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讓大伯母柳氏承擔責任,如今吵起來,自然會拿當年的事情說嘴。
“還好穆大夫人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她一語道破他們當年那般安排就已經起了要害死您母親的心,這才堵住了他們的嘴,令他們再不敢亂說半個字。”
聽到大伯母反駁的話,穆青這才換上一副笑臉。
“這府裡,要變得有趣起來了!”
穆青屋裡的飯菜前腳剛撤下,秋桂便皺着眉頭回來了。
看秋桂愁眉苦臉,穆青沒有多問,隻讓柳紅将給她留的飯菜端上來,又安排七章和阿九去門外侯着,他在屋裡跟秋桂說話。
“少爺,聽說您妹妹明年及笄?”
聽秋桂提起穆婉湘,穆青心裡一咯噔,他想起了處置夏荷那日,穆婉湘三言兩語就将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知道穆婉湘不簡單,但沒想到秋桂來尚書府,第一個發現不尋常的就是穆婉湘。
“我瞧着您妹妹身量骨架及言行舉止并不像是沒及笄的女孩兒,能有機會讓我摸一摸她的骨嗎?待摸過骨,我便能知曉我的猜測是不是對的了。”
若說在别的府上,闖入一個閨中姑娘的屋裡摸骨自然是難事,但穆青知道穆婉湘那裡此事手到擒來。
原因無他,穆婉湘跟德妃娘娘所出的五皇子私下有往來,甚至他們早就在夜深人靜時在穆婉湘的院子裡幽會過。
秋桂可以找機會去穆婉湘的院子裡,趁機摸她的骨。
“你尋機會去便是。”
穆青既然打算徹查當年的真相,相關的一行人他都會徹查清楚,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不過還有一件事很奇怪,我跟着章嬷嬷去夫人院子的時候,尚書大人身邊的長随去回禀夫人,說尚書大人在老夫人院子裡跟穆大老爺和穆大夫人吵起來了,我聽那長随的意思是希望夫人能過去一趟,但夫人聽後卻推脫說自己身子不适,并沒有起身出門。”
阮氏為何不出門,穆青自然知道,她不想穆家内部的火蔓延到她身上。
但這把火真燃起來了,她能逃得了嗎?
“秋桂,你還聽到了什麼?”
穆青相信章嬷嬷今晚去阮氏院子裡,她們定然有後手等着自己。
“夫人交代章嬷嬷,讓她離間您跟我們三人的關系,将您架空成一個光杆主子,隻有所有的下人都不聽您的,大夥兒才能相信确實是您不堪。”
聽到這個消息,穆青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都是做娘的人了,還秉承非黑即白那一套,難怪文遠伯府急需助力報團取暖,就他們家這種認知,走下坡路是必然的。
“夫人還交代章嬷嬷,要盯緊您每日的日程,不許您再花大量的時間在讀書上,她讓章嬷嬷多給您些銀子,就裡應外合将您往秦樓楚館引。”
穆青這會兒是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一個為項目忙到猝死的社畜,連休息的時間都不夠,好不容易穿個越,本來想着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混上鐵飯碗後早日躺平,沒想到卻被人安排着要拉去秦樓楚館?
不是,阮氏她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