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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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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冬刺骨,不可叫小家夥們浸涼水傷了手。

又數日後,更大的冷雨凄風席卷整個江甯時,水老太已經入土為安。

水氏族親因水德音下過獄,官府對水德音有文書限制,故而急于撇清關系,無一人前來吊唁,由是葬禮辦的非常簡單,過程卻并不順利,安州水孔昭帶着五六個兒子鬧過兩回。

整個過程堪稱蠻不講理,實在多說無益。

葬禮結束,水老太的落幕曲至此終結,陸栖月早早讓女兒離開,道是客走主安。

“客走主安”,當時聽見阿娘同自己講這四個字時,水圖南的心裡,是一片茫然的,而後猛然間意識到,阿娘已經不要她了。

回到狀元巷時,夜色已然四合,大雨瓢潑,秧秧已經燒好熱水,做好飯菜。

水圖南連軸轉了四個晝夜,邁進廳堂門之後,遲鈍的疲憊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緊接着腳一軟,人便坐在了地上。

或許,阿娘那句“客走主安”,也是她支撐不住的原因之一。

吓壞了正準備倒熱茶喝的于霁塵,沖過來把人抱起放進椅子裡,彎着腰,又是探額頭又是摸臉頰,最後握着她的手問:“摸着不燒的,你怎麼了,是頭暈還是乏力?”

近在咫尺之人滿臉擔憂,清亮眼眸裡更是無有絲毫虛假,水圖南鼻頭一酸,忽環抱過來将臉埋進她側頸:“我在想,安州那邊,憑什麼敢在阿婆葬禮上,鬧得一出又一出,把我娘和盼兒逼得無路可退。”

她還是沒敢把阿娘帶給她的意外沖擊,如實講給于霁塵知。

聽水圖南這樣講,于霁塵似有若無松出口氣,捏了捏她緊繃的後頸,語氣放松:“不着急,先歇息幾日,我們有的是時間,和水孔昭慢慢清算。”

·

江甯的冬是如此濕冷,作坊裡的織娘和夥計照舊起早貪黑,十二個時辰兩班替換着做工,諾大的商号有條不紊經營着。

天愈發濕寒,感覺比北方還要冷,于霁塵卻一改往昔做派,沒有縮在家裡偷懶取暖,而是陪着水圖南下到縣裡四處奔波,了解桑農蠶戶的具體情況,檢查推新的落實情況。

水圖南會記仇,忙碌之餘,還在惦記着安州水孔昭鬧她生氣的事。

這日傍晚,在從原縣去往禾魚縣的馬車上,她捏個紅豆包,靠着于霁塵邊吃邊道:“我怎麼都想不通,水孔昭為何一口咬定,當年分家時,我阿婆多分給我爹八百兩黃金?”

她咬着紅豆包,再三疑惑:“倒底哪裡來的八百兩黃金呐。”

“去過九海錢莊了沒?”于霁塵不答反問。

九海錢莊存着水德音八千兩白銀,折合黃金正好八百兩,多謝後來霍偃使了點手段,不然于霁塵險些上當,讓那些錢變成誰也取不出來的死财。

不得不說,水德音才是真正的鐵石心腸,那些錢,他甯可設計陷阱讓它們變成死财,也不願拿出來助家庭渡過難關。這點上,于霁塵自歎弗如。

馬車疾馳,不算颠簸,面朝車窗而坐的水圖南,後背靠着于霁塵胳膊,擠擠她,問:“九海錢莊的錢,誰也取不出來吧。”

于霁塵失笑,有點意外:“如何猜到的?”

水圖南捏着紅豆包的手,翹出個小拇指,用好聽的江甯話強調:“好歹是我親爹,我還能不曉得他什麼德行?我們要是能取出他的錢,宣武湖裡的王八就能成精,取錢需要有錢莊開具的憑證,他用東家印哄傻子呢。”

憑據倒是非常細節的東西,正是因為它太常規,有時反而容易迷惑人,于霁塵道:“你爹在九海錢莊存的錢,正好折合黃金八百兩,至于這錢從何而來,或許你可以私下問你爹。”

“不會真是占了安州的吧,”越是曉得水德音的狗德行,水圖南越是懷疑那些黃金的來曆,“或者,是他這些年,夥同湯若固做壞事,賺的喪良心錢?”

于霁塵未正面答,僅應了句:“确實是喪良心錢。”

幸而水圖南關注點不在這裡,沒得留心到何處不妥,兀自琢磨着:“阿婆沒了,安州胡攪蠻纏,指控我娘吞走阿婆遺産,硬說我搶走阿婆在織造的一成話事權,安州這些行為,越看越像是被人唆使的,你說,水孔昭倒底在試探些什麼?”

一通分析得八·九不離十,水圖南求證般擠擠身後人:“我覺得這事和湯若固有關,你覺得呢?”

行車輕簸,車内暖和,奔波整日的于霁塵此刻隻覺得犯困,打個哈欠揉眼:“你想的大體方向沒錯,但還不夠仔細,不夠大膽。”

水圖南放下盤在坐闆上的腳,轉過來看于霁塵,臉上滿是驚詫:“你是講史泰第和任義村,他們也參與進來啦!”

“隻管大膽地猜呐,”于霁塵抱起胳膊,向後靠在松軟墊子上,高深莫測道:“江甯地界上無論發生何事,皆繞不開頭頂這片天,天下皆言江甯商富,卻不知江甯商賺的錢,無論多少,都是各有其主的。”

“水孔昭貪得無厭,逼得我們在安州的鋪子,至今無法正常經營,”水圖南大約是理解了于霁塵的意思,吃下最後一口紅豆包,道:“你不是要檢驗我學習經營的成果麼,我決定了,就拿安州水孔昭開刀!”

于霁塵伸手,擦去她粘在嘴角的星點紅豆餡,清亮的眸裡不失期待:“大約要多久?”

“這個也有時間限制?”水圖南簡直驚呆,比着手指道:“從謀劃設計,到推進執行,再到最後收網,中間定然不會一帆風順,這叫人怎麼說得準時間?”

又不是寫各種書報,可以有規定時間。

于霁塵理解她的抗拒,但不接受:“到出年三月吧,最晚三月最後一日,我要驗收你成果。”

“至于中間可能出現的所有意外情況,”她冰冷又無情地補充,“那是你要應對的事,若預判不到,這回我不幫你。”

動真格了。

“不幫還好呢,”水圖南被她這瞧不起人的态度,激起了熊熊鬥志,倔犟地擡起下巴,“讓你看看我的真本事,若我按時完成,你以後不準再講我笨。”

瞧她不服氣的這個樣,撅着嘴,眼睛亮晶晶,依稀和大半年前,在石榴樹前時和于霁塵叫闆的樣子重合,倔犟得臉上小雀斑都在躍躍欲試。

看得于霁塵心裡砰砰亂跳,忍不住就想傻樂,偏還得鄭重其事地點頭:“一言為定。”

水圖南與她擊掌為約,而後把自己兩手往袖子裡一揣,閉上眼吩咐:“我歇會,到地方時你喊我。”

“到禾魚縣後,我要吃地道的禾魚炖豆腐。”她靠着于霁塵,美美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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