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研體會着風,發絲擺動,他安靜的閉合雙眼,仔細聽就能聽見持續響起的喧嚣聲,今天的夜晚注定不平靜。
古董咖啡廳的前輩,古間先生和入見小姐,彷佛在追尋着答案似的。
奪走無數生命,手染鮮血,作夢都會夢到自身的罪孽,他們遇到芳村功善得到的改變的契機,終于醒悟自今為止所做所為代表的意義,但是……即便心态轉變,罪孽也不會因此消失。
對于留下來的他們而言,或許,是在贖罪,也是告訴他們這些年輕人——‘活下去’。
金木研睜開了眼,沒有慌亂,沒有急躁,那是一雙堅定了信念的眼睛。
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嘎然而止,粗重的喘息聲不斷,金木研轉頭看着下方,凜央彎腰按着雙膝喘氣,不間斷的奔跑就算是喰種也會感到疲累,但是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凜央随手抹去臉頰的汗水,倏地擡頭。
“金木!你要回古董嗎?你會回去對吧?!”凜央的眼睛明亮的吓人,他握緊拳頭喊道:“算我一個!”
金木研确實被吓到了,驚訝導緻他的表情有點呆。要知道凜央的形象一直是腼腆害羞的,除去發作時的樣子,凜央就跟金木遇見利世前一個樣。
金木看進那雙發紅的玫瑰色眼瞳,他很意外,竟然在對方的眼中找到了瀕臨失控的瘋狂,以往瑰麗的淺色逐漸向腥紅發展,他不曉得凜央受到什麼刺激。
說實話,金木其實不太想帶狀況明顯不對勁的凜央去湊熱鬧,他還記得凜央發作起來可是連自己人都打,完全不講道理,除了藍染先生以外,所有活的會動的生物都在他的攻擊範圍内。
不過,根據凜央的行動來看,至少他還懂得找盟友,不是一個勁兒往戰場跳,應該……算是理智吧?
金木研從口袋裡掏出詩幫他制作的面具戴上,黑色特殊材料的面具,兩排整齊的慘白牙齒看着碜人,“我們走吧。”
他們總是必須犧牲什麼,一邊失去,一邊生存。
已經不想再繼續碌碌無為了,做什麼都好,試圖改變染上悲劇色彩的命運,試着抵抗吧!
…………
……
再多幾次攻擊,再加把勁!傷害疊加總會有效果的!
筱原幸紀一身厚重的赫子盔甲,揮舞庫因克的速度并未被拖累,他們已經從平地打到了建築物屋頂,芳村功善疲于應對圍剿,鬥篷之下的身軀受了許多不緻命傷。
黑盤岩、筱原幸紀兩名特等,加上宇井郡準特等,戰鬥能力與三等搜查身分不符的鈴屋什造,隊伍的輸出火力是足夠的,再多一點力,就可以打倒敵人!
喀。
古怪的脆響别于硬器碰撞制造的聲音,戰鬥是一門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活兒,筱原幸紀與同伴連手,密集的攻勢壓迫着芳村功善,他們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些違和的聲音代表的意義,直到腳踩的立足點産生裂痕。
筱原幸紀當下還以為是自己踏的太用力,龜裂蔓延他才反應過來,他提高音量高喊,其他人顯然也看見了異狀。
攻擊停了下來,裂痕卻未因此停止,反而越來越多——
擴大的裂痕遍及整棟建築,堅固的結構崩塌了!有赫子铠甲保護的人猛地朝身邊的同僚撲過去,倒塌的建築物造成極為震撼的視覺效果,飛沙走石,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就連空氣都是混入沙塵的混濁,遭到堵塞的呼吸道發出抗議,引起一連串咳嗽聲。
幾人并未因此丢了小命,他們被壓在了石塊底下,無法動彈需要夥伴們的救援,但是,建築轟然倒塌的影響太大了,周遭都受到波及,實際上分配出來應對枭的隊伍就隻有這一組,其他區的搜查官趕來要一段時間。
模糊視線的沙子散去後,廢棄的水泥塊頂端出現了一道身影,夜色的黑,帶着不祥的寓意。
漆黑的鬥篷完美起到隐藏的效果,令人不寒而栗的單翼羽赫說的誇張點,彷佛遮住了半片天空,舒展的每一根羽毛都像是惡魔的手。
他看着前方,對他而言凜冽而鮮明的存在——
白色,那是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