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藍染會覺得自家本丸就是問題兒童集中營,各種款式都聚集在一起,有問題處理不了的就眼巴巴等着他回去解決。
這樣不行,真的。
所以他每次安排出陣和留守的刀劍,都會留意一下,記得抓幾個靠譜又管的動同僚的刀,放本丸鎮守熊孩子。
付喪神狀似單純疑惑地提出問題,藍染卻敏銳的察覺對方在意的重點。
想知道他失去聯絡那段時間遭遇的事,但與之相比,宗三左文字更急迫地欲弄清藍染跟神明的關系。
想太多了,他和那位高龗神硬要說一個名堂,大概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吧。
連陌生人這一詞都還沒劃分出來,他們能有多熟?
斜睨的視線停留在付喪神俊秀的臉蛋上,不得不說,刀劍化成人形相貌都十分俊美,每一振刀的特色都不同,容貌衣着沒一個重複,顔值之強悍簡直可以舉辦一場選'美'大賽。
“我和貴船的高靇神不是在這裡認識的,我還是初次拜訪她的神社。”
一陣風吹拂而過,騷動的樹葉彼此交纏發出零碎的輕響,腳踩在偶有碎石的地面,藍染的發稍微晃。
“确切一點的說法,我和她認識的地點,不是在人界。”
糟糕,突然有了不妙的預感。藥研藤四郎覺得心髒仿佛一瞬間停止跳動。
藍染回憶當時的場景,露出帶着興味的笑容,“那個地方有着衆所皆知的名字,就叫做——高天原。”
高天原,神話中衆神居住的天上世界。
伊邪那岐逃離伊邪那美追捕的途中,在洗刷身體從黃泉國帶出來的污穢時,水流撫慰着左眼,由此動作誕生出一位如旭日般散發光輝的美麗女神。
伊邪那岐将其命名為天照,送她八坂瓊曲玉,并且把高天原的統治權交給了她。
“等等——!”
突然一道拔高的音量打斷沉靜的氛圍,待在樹上休憩的鳥兒受到驚擾,拍翅而起。藍染眉頭一皺,擡眼搜尋是誰表現這麼浮誇。
“主人您剛剛說了什麼?高天原!您去了高天原?那個神明居住的天界?!”前一刻風度翩翩的太刀瞬間失态,他瞪大金色的單隻眼睛,另一邊被斜戴的眼罩遮住,走穩妥路線的家庭主夫一秒變成歇斯底裡的暴走媽媽桑。
宗三左文字默默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這麼激動?
燭台切光忠視線迅速掃描藍染全身,他緊蹙眉頭,眼神鋒利無比,仿佛一柄利刃割開視作阻礙的衣物,清清楚楚從裡到外看了遍才甘心。
藍染:……這眼神怎麼好像不大對?
藥研藤四郎也很震驚,感歎他們的主人酷愛語出驚人,老是把他們吓得半死,重點在于并非玩笑,才更加令他們刀劍心驚膽顫。
總覺得,主人有一天會把自己給玩沒了……
“那可是高天原啊!有多少神明聚集在那片海洋之上的雲中島嶼——”燭台切光忠暴躁的來回踱步。
藍染倒是感到挺新鮮,也很沒良心的站在一旁看燭台切光忠的反應。
傳說裡的故事會被賦予神秘的色彩,神明的地位無可匹敵,他們能賜予奇迹,化腐朽為神奇。
在藍染眼裡,神明值得贊揚的一點便是——他們本身即是信仰。
宛如道标般的存在着。
但談及他自身的觀感,詢問是否心懷敬畏?
藍染會給與否定的回答。
他那時閑來無事遊曆大陸,并未給自己訂定目标,也不能說是誤入黃泉,畢竟他是自願去參觀伊邪那美的黃泉國,順便救了一夥運氣不好被人類召喚到黃泉送人頭的神将。
從黃泉出來的那段時間,神将似乎記住了他這個幾乎可以跟異端畫上等号的人類,他一邊旅行,陪同者多了來自異界的神将。
再之後,神将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遍尋不着。
這是當然的,因為那時的他找到了天界,也就是高天原的地标,以他的能力創造通往高天原的路完全不是問題。
不屬于上位神明,不被賦予進入高天原資格的神将無法得知來自高天原的絲毫消息,也無從得知,有一位闖入者正大光明的進了天界,挑戰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