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勝的氣場對幼兒來說具備壓制效果,奴良陸生不敢說話,睜着一雙委屈的大眼睛,咬着嘴唇。
“喂喂,别趁我不在欺負我孫子啊!”
岩勝驚覺手裡重量消失,他猛地轉身,顯現身形的奴良滑瓢單手抱住嬌小的孫子,掌心安撫性的壓了壓孫子的褐色腦袋。
“爺爺!爸爸受傷了!”陸生抓着滑瓢的衣服緊張道。
“我知道,陸生乖,爺爺來處理。”
奴良滑瓢把孫子交給趕來的部下,沉着臉對藍染舉刀,刀尖直指前方。
“放開我兒子,藍染。”
奴良滑瓢沒問原因,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藍染為何動手,也不想猜測鯉伴哪裡得罪藍染,隻想先把倒黴兒子從對方手裡撈出來。
鯉伴是滑瓢和璎姬的孩子,他會不愛他嗎?怎麼可能!
“放開他?”藍染重複奴良滑瓢的要求,他的聲音平靜,聽不出半分緊張,甚至在被滿懷敵意的妖怪包圍後,依然笑得出來。
跟随奴良滑瓢于此地聚攏的妖怪數量不小,二代目的血刺激他們的狂性,隻要一聲令下,妖怪就會立馬沖上去撕扯敵人的身體。
藍染斜睨被他一刀釘在地上的奴良鯉伴,黑發妖怪緊閉着眼,冷汗從蒼白的臉頰滑落至下巴。
“很抱歉,我做不到。”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奴良滑瓢嗓音低沉,夾帶愠怒,他提刀沖上前,岩勝有心想攔,奴良滑瓢的身影卻先一步消失。
妖怪蜂擁而上,岩勝使出大範圍攻擊逼退敵人,他的力量在地面留下難以抹滅的痕迹,圓月刃所及之處,妖怪不得不避其鋒芒。
岩勝轉頭尋找藍染的身影,藍染的刀插在妖怪身上,柄部延伸的血紅細線緊緊捆着藍染的手,他沒有武器可以防身!
“——”
短促而清脆的聲音響起,藍染捏住冰涼的刀身,看着奴良滑瓢驚愕的面容,勾起唇角。
“可惜了。”藍染感歎,“我的刀現在無法傷你。”
驚訝過後是難以壓抑的憤怒,奴良滑瓢吼道,“廢話!你的刀插在我兒子肚子上!”
“放輕松,我們需要談一談。”
“沒什麼好談的!”
奴良滑瓢很生氣,他覺得藍染在耍着他玩。
“你脾氣怎麼變得這麼暴躁?”
你還好意思說!
天降烈焰,轉化後跳躍力越發驚人的緣一從空中落下,炙熱火焰構築無法跨越的城牆。
奴良滑瓢向後退拉開距離,警惕加入戰場的緣一,他能感覺到緣一的強大。
看了眼被藍染制住的鯉伴,創建奴良組的初代首領神情難掩焦慮。
奴良滑瓢的判斷沒有出錯,緣一非常強,遠比初次見面時還要更難對付,他沒辦法突破緣一的防守。
“鯉伴……”
是我沒保護好你。
璎姬如果知道,她會難過的。
奴良鯉伴在此時睜開眼睛,藍染也在同一時間果斷撤走利刃,染血的刀尖垂着,血滴接連墜落,在藍染腳邊的地上暈染開來。
阻礙複原的力量消散後,奴良鯉伴凝聚妖力修複傷口,猙獰的貫穿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
他擁有遺傳自父親母親的力量,妖力勝過作為奴良組初代大頭領的父親,率領的百鬼夜行亦是兩代中更為強大的一方。
若非他有意迎接死亡,根本不會被捅一刀就傷成那副模樣。
“這不是能好好地活下去嗎?”藍染調侃奴良鯉伴,“放棄生命不可取啊,奴良組的二代目。”
除非你像他一樣隻是換個殼子換個世界,不然普通人可沒任性的權力。
藍染嚴重雙标,然而在場其餘人士皆不知情,自然也沒人可提出異議。
奴良鯉伴雙手撐着後面的地闆,坐在血泊中呼出一口氣。
“謝謝了!我欠你一條命。”
刀柄探出的紅色細線戀戀不舍地收了回去,血紅的刀身回歸原本的顔色,藍染順手甩掉刀身沾黏的血液,收刀入鞘,發現之前吵鬧的戰場突然安靜下來,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們不打了?”
緣一沉默地站在藍染身前,直到對手表明停手意圖,他才會解除戰鬥狀态。
奴良滑瓢額角青筋跳動,他明白了藍染擔任的角色,就是因為理解,才更想和對方好好談談。
所以說,他果然是被藍染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