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決定信仰我！原本你也會成為我的同伴，我們将背負相同的命運。”彌賽亞張開雙手，沉醉的表情像陷入幻想的人，下一秒，笑容從他臉上退去，彌賽亞咬牙切齒地怒視加百列，“但是你拒絕了我的邀請！”

加百列留意周遭天使站位，一邊計算人數，一邊分神挑釁彌賽亞，“你還好嗎？我并無惡意，隻是想提醒你，你現在的精神狀況有點危險。”

以彌賽亞目前的狀态，不必耗費心思就能輕易影響他的情緒。

加百列隻差沒有直白地詢問青年有沒有精神分裂，彌賽亞收斂所有表情，站在階梯上俯視天使與死神的奇怪組合，他命令道：“解決他們。”

即使是加百列和費亞羅廉，面對這麼多天使應該也束手無策吧？

他為了活下去做了許多準備，無論是誰都沒辦法強行取走他的性命……

彌賽亞轉身往回走，他打算回到位子上，那張石椅坐起來并不舒服，但是他喜歡高背椅，陷入某種攀比的執念中卻不自知。

加百列一劍砍倒一名天使，重物落地的聲音引來彌賽亞注視，青年訝異地睜大眼睛。

“你……”

“沒辦法喚回神智。”加百列垂眸觀察無法動彈的天使，被.操控的天使表情如木偶般僵硬，他對費亞羅廉道：“看來要從根源下手。”

維持白骨外型的死神微微颌首，他騰空而起急速接近彌賽亞，揮舞巨大鐮刀斬開試圖阻攔的天使。

“等、等一下——”

無情的鐮刀割斷骨肉，血濺上死神的黑袍，白骨也沾染少許腥紅。

加百列注視這一幕，語氣平靜，“人類救世主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彌賽亞。”

無論你有多不甘心，如今的你已無力幹涉歸于平靜的水面。

——終究是被曆史遺忘的人。

地面殘留一灘血迹，被鐮刀斬斷的身體無法再維持原狀，發光的鳥類帶着彌賽亞的靈魂回到天界之長身邊，進行最終審判。

“這裡是……”躺在地上的天使發出呻.吟，掙紮着起身。

加百列環顧四周，送走彌賽亞後，天使們恢複意識，神色茫然搞不清楚狀況。

剛才的沖突造成的損失不多，藍染有控制力道，沒有一劍擊殺阻攔自己的天使，陣亡的隻有方才對費亞羅廉揮劍的那幾位。

天界之長的命令必須執行，若能達成理想結果，中途的犧牲能被允許與諒解，也就是說，費亞羅廉殺了天使不會受到任何處罰。

加百列有自己的考量，判斷不殺可以得到更多好處，就有理由留下天使性命。

“啊……好痛……”被加百列砍傷的天使觸摸傷口，錯愕地看着手上的紅色液體。

“抱歉，剛才我必須讓你失去行動能力。”

天使擡頭，納入眼底的景象讓他瞪大眼，想起身卻拉扯到傷處，頓時疼得龇牙咧嘴。

“小心。”

“加、加百列大人！”

天使羽毛膨起，神情激動地盯着加百列，如果不是有意外發生，以他的層級很難見到加百列，加百列是位階最高的熾天使。

“嗯？”金發天使神色溫和，他的表情與親和力讓人萌生傾訴欲。

天使鼓起勇氣道：“我非常敬佩您！您是我努力的方向，我想成為像您一樣的天使！”

“啊。”天使的熱情讓加百列一愣，他承受着閃閃發光的視線，微笑以對，“謝謝，相信你有朝一日能達成目标。”

加百列拍了拍天使的肩膀作為鼓勵，招來一旁的同伴，請對方協助受傷的天使，他們準備轉移。

加百列走向無人敢靠近的費亞羅廉，他能聽見背後傳來打鬧聲，大概是同僚間表達親昵的相處模式。

這些天使都很年輕，力量再強一些，想要控制并不容易。

“辛苦你了。”加百列發現費亞羅廉不怎麼開口，他試着讓對方多說幾句話，“你的臉……”

加百列擡手靠近，費亞羅廉反應劇烈，他猛地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怎麼了？”加百列一頓，表情無辜地指了下自己側臉的位置，“我隻是想說這裡濺到血了，不處理一下？”

“……”似是對天使容易讓人誤會的動作感到無語，費亞羅廉繞過加百列往外走，他不在乎沾到身上的血，但很介意自身的力量有可能傷害加百列。

這感覺很陌生，費亞羅廉自誕生以來第一次留意生命，維護其存在，害怕對方遭遇不測。

如幼苗破土的情感，讓費亞羅廉不再是完美的死神。

加百列覺得自己找到和費亞羅廉相處的模式，他揚起唇角笑了下，扭頭招呼一旁圍觀的天使撤離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