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托魯:“……”
藍染不介意腳邊躺着的兩名主教采取自救行動,他的目标是不遠處的少年,附着在藍染身體表面的液體融入皮膚,剩下的随着升起的黑煙蒸發,山羊頭骨與人頭腫塊悉數消失,方才所見的那一幕宛如錯覺。
但是在場的人都清楚,不可能是幻想,絕對是真實存在,已經發生的片段。
弗拉烏渾身緊繃,藍染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他的神經,他懷疑皇帝的身份,正常人怎麼可能在承受無數惡意後還能維持原本的形象,身體沒有異變,也沒有發瘋。
“……你殺了他。”少年語氣低沉,“為什麼要殺死同伴?”
在泰德的觀念裡,哪怕機率渺茫,也不能放棄一絲希望。
“同伴?”
皇帝對泰德所說的關鍵詞有反應,卻是疑惑不解,仿佛少年說了什麼讓他難以理解的話。
“他是我的下屬,而我們——隻是互相利用的關系。”藍染笑道,平淡的神情,根本不把前一刻的死亡放在眼裡。
“他渴望解脫,而我賦予他死亡,不過是你情我願的利用罷了。”
泰德想說些什麼,與那雙似是含笑,眼底卻冷漠如冰的眼眸對視,覺得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他根本……沒辦法溝通。
夏娃,你一直尋找的人,真的是他嗎?
困惑的心情如幼苗般成長,泰德環顧四周,消魂的變化拉走他全部注意力,泰德現在才發現夏娃的身影不見了。
“泰德·克萊恩,過來吧。”藍染擡起手臂,對少年做出邀請姿勢。
“你知道沒有所謂的安全距離,對嗎?”這句話暗示自己随時可以傷害人質,如果還在乎同伴,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小鬼,别過去。”弗拉烏不退讓,他将泰德牢牢護在身後,不隻是他,被俘的兩名主教也是抱持相同想法。
“弗拉烏!帶泰德離開,絕對不能讓他被抓到!”
擔心少年被誰抓住?是近在眼前的威脅,還是遲早會對上的,死神肉身真正的主人?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歎息,卡斯托魯剛吼完,垂落的發絲一晃,他神情愣怔,數秒後才反應過來。
——糟糕!
風是物體移動時留下的痕迹,卡斯托魯艱難地擡頭,看見皇帝人已經站在泰德身後!
“有人比你更需要它。”藍染俯身低語,唇角微微上揚,搶在弗拉烏轉身前将手送進少年體内,握住被封存在中央的核心。
“混帳!”握住武器的手用力到青筋凸起,弗拉烏兇狠地揮動鐮刀,擁有自我意識的死神之鐮卻在此時發難,和弗拉烏搶奪身體的控制權。
黑色線條從鐮刀柄部延伸,攀附弗拉烏的身軀,纏繞、收緊,察覺自己無法自由地操控身體,弗拉烏神色猙獰。
“該死!偏偏挑這種時候!”
弗拉烏胸膛因憤怒劇烈起伏着,他不甘心地睜大雙眼,費力掙紮想更靠近動彈不得的少年。
拜托了,安分一點,就算隻有現在也沒關系,等他把泰德帶往安全的地方,身體的控制權也能當作籌碼放棄。
弗拉烏試圖和搶奪身體的另一個意識交易,他心急如焚,深知沒有猶豫的時間。
但是鐮刀沒有回應他,沉默等同無聲拒絕。
“動啊……”渾身都在用力,臉頰與額角、身體的其他地方都浮現青筋,泰德對弗拉烏的意義已經和旅行剛起步時有很大的差異,不再隻是單純的監督者。
弗拉烏将泰德的努力紀錄在眼裡,他認可了少年,也因對方的存在重拾求生欲.望。
隻有費亞羅廉才能掌控的鐮刀會吞噬其他靈魂,被歸類在“其他”範圍的,也包括七鬼神。
斬魂隻是死神完整力量拆分出來的其中一份,弗拉烏沒有支配武器的力量,隻能緩慢地忍受被啃食的過程,原本已經半放棄的他遇上泰德,旅途中從對方身上看見火種,意識到現在放棄還太早。
明明答應過,要陪臭小鬼收集完詛咒之劵,将人送往全靈之地,怎麼可以停在這裡!
“放開我……”泰德反手去勾藍染的手臂,微弱的掙紮被直接忽視,他身上的封印是借助彌卡艾爾之眼加固的,藍染要解開根本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
少年胸膛有白光亮起,環形的封印紋路逆時針減少,速度不算特别快,卻讓在場的人緊張的幾乎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