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轉頭看着神情嚴肅的好友,他張了張嘴,沒有繼續問下去。
小陣平的表情很不妙,還有那邊的孩子也是。
萩原研二偏頭瞅了諸伏景光一眼,思考該怎麼活躍氣氛。
“記得我說的話,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叫CCG的人過來處理。你們的安全也很重要,不是每次都有搜查官湊巧路過。”
四個男孩目送白發男人走遠的背影,他們兩兩站得靠近,十分有默契。
“啊……千景哥走了。”萩原研二忍不住歎息:“下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小陣平,你——”
萩原研二一扭頭,就看見他的好友在和另一名膚色特别深的男孩互瞪,誰也不讓誰。
他沉默一瞬,故意用浮誇的語氣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嗎?”
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猛地轉頭,發出怒吼:“你在胡說什麼啊!”
雖然覺得看醫生沒意義,藍染還是親自走了趟醫院,見到與他有點關系的人。
剪開的皮革手套殘骸被棄置一旁,上面殘留了大量血迹。
醫生戴上手套熟練地為傷患包紮,固定好繃帶,坐在藍染身邊的椅子上,和善地笑了笑。
“幾年不見,您的外貌還是一樣。”醫生由衷歎道:“很高興能見到您。”
他已經老了,生命沒剩下多少,雖然短了點,但與其他被局限人生軌迹的同族相比,已幸運許多。
他是黑澤家的人,有幸脫離和修,成為黑澤家的一分子,不必走前人的路,想做什麼,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可以自己做決定。
唯一的遺憾,大概是沒能被賜予黑澤姓氏。
醫生隻是其中一個,像他這樣的人,黑澤家還有很多。
藍染試着活動手指,隻可惜受創的神經尚未完全複原,指尖微微顫抖,距離正常取物還有一段複原時間。
“您要讓手休息一下,才能好的快些。”醫生勸道。
藍染不去理會受傷的那隻手,擡眸打量眼前的醫生。
擁有半人類血統的醫生,年輕的五官符合實際歲數,卻已滿頭白發,器官衰竭的速度遠比普通人快上許多。
早亡,這是半人類無法擺脫的宿命。
目前找到的解法是進行手術,植入赫包成為喰種。這是可行的方法,藍染允許跟随他的人使用,卻也給了他們自由選擇的權力。
醫生不想變成喰種,他想以一名人類的身份死去,而喰種,很遺憾,他不覺得喰種是人類。
吃人的怪物,怎麼會是人類呢?
藍染尊重他們的決定,不會出手幹涉,畢竟不是非得成為喰種,才能為家族貢獻,哪怕隻是一個平凡人,也能做搜集情報的活。
此次告别,也許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但是藍染沒有多作停留,他知道醫生在身後安靜注視他的背影,卻也不曾回首。
醫生遠望那道挺拔的身影,不舍移開目光,他品嘗酸澀滋味,将所有情感融進一句話裡。
“……承蒙關照。”
謝謝您,容忍我的任性。
醫生無從知曉藍染的最終目的,他甘願獻上祝福,隻望藍染能得償所願。
止血包紮傷口,将手提箱送到CCG,藍染順便去局長辦公室見和修吉時。
和修吉時能怎麼辦?隻能苦笑。他已經能預見父親等得不耐煩,暴怒打電話來罵他了。
不過……
“誰傷了你?我要考慮提高他的危險等級。啊,還是說,原本就是危險程度最高級的喰種?”
“不。”藍染否定,“應該是A級。”
和修吉時不信一個A級喰種可以傷到藍染,不過這不是現在該糾結的重點。
和修吉時忍不住問:“……你什麼時候要去見父親?”
藍染心平氣和地回答:“明天吧。”
和修吉時嘴角抽了抽。
……明天?還加個“吧”?
等一下他就把手機關機,電話線也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