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着吧?
不會是受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傷,暈過去了吧?
武俠世界的人,難以理解的奇招怪技特别多。萬一是他修煉的泣血錄,還有什麼弊端?
越想越擔憂。
他要是就這樣沒了,我一個人可怎麼辦啊。
跟屍體待在沒有門的密室中,會瘋掉的吧。
我鼓起勇氣,站起來走近侯卿。假如碰到他後,又被按倒在地,那時還可以苦笑着贊歎他太會僞裝。被不輕不重說上幾句,也比無人交談要好。
可我越走心越涼,這是一種跟之前他那次僞裝截然不同的感覺。先前感覺他是受傷暈倒,現在卻彷佛在靠近虛無。
為什麼會這樣?
什麼都感覺不到,像是眼前的幻影。沙漠中的海市蜃樓,無法靠近。我都不敢伸手去觸碰他,害怕一碰便會戳破虛假的泡沫。
弓着的身體,後背僵硬到開始疼痛。我終于伸出手去,驚喜地摸上了溫熱的臉頰。
帶着喜悅,我立刻将手移到人中。雖然微弱,但還有呼吸。
太好了。
他還活着。
我呼出一口長氣,後退坐下。
一驚一乍後放松下來,消失的困意卷土重來。很快我便一點一點,陷入夢鄉。
直到身體向後傾倒,因失重驟然清醒過來時。我看到,朝我撲過來的侯卿。
不由得向他伸出手後,我突然意識到,他還是在騙人。
因為他說:“果然如此。”
後縮的手,被扣緊抓住手腕。
侯卿同我一起墜入大開的空間之中。
壓着我向下墜落的男人,好像突然看到了什麼。在半空中,同我調轉身形,沉重落地。
幸好身下是水,但高空落下□□拍打水面的聲音也十分可怖。
被帶着潛入水中,又被帶出水面。
我還沒咳出喉中積水,就被毫不留情地掣住。
一隻大手鎖住喉嚨,手的主人帶着無情的微笑,他在感歎:“很久,沒有人到我眼前送死了。”
喉骨幾乎能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響,雙手發死力去掰扯對方的手腕,卻如蜉蝣撼大樹。侯卿不悅地拉直唇角,靜靜望着我的掙紮。
他泛紅的眼底翻滾着沉沉暗色,無機質的眼瞳帶着非人的冰冷。
他是真的不在乎我的生死。
他現在就要殺我。
這兩個認知連同死亡的大字,遍布逐漸昏暗的視域。
“你……想……起……來……了……”
嘶啞的嗓音,如同半壞感應不良的機器人。光是說完這句話,我感覺都要昏過去了。喉嚨中鐵鏽味翻湧,劇痛持續的時間太長以緻神智開始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