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料是蠶蛹、蛛……”

“我應該不需要這個呢！”我話風急轉，不敢再要了。其實也是想借着這個藥試試侯卿，我實在摸不着底，他現在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另一方面驅蟲的藥物，正好夏天快到了能用上。

“天要黑了，我要在這裡睡覺嗎？”我又提出一個問題，“其實月榕——就是我在成都認識的朋友，她家離這裡還蠻近的……”迎着辨不清情緒的目光，我的話越來越虛。最後隻好坦誠相告，“我不太想在這裡休息。”

“那便請你的朋友繼續邀請你到她家裡做客罷。”侯卿這樣說。他将進來以後就一直煮着的大鍋下燃燒的柴火熄滅，順帶把扔到地上的骨頭撿起來收成一堆。

我當然不可能聯想到他在熬骨頭湯，隻覺得村民們的猜測還不夠大膽，不是有可能在煉屍，他就是在煉屍啊！空氣中頓時充斥着一股我說不出來的味道，這讓我的臉色突然變得很糟糕。

“害怕了？”侯卿問。

我本來想敷衍他幾句，但擔心謊言又被拆穿，隻能老實說：“就是看你的外型，不像做這個的。骨頭我雖然看不出來是哪個部位的，但是要變得隻剩骨頭，不管是腐敗還是呃煮出來的，都有點那個味道沾着吧。然後這是個不太透風的山洞，單開口，就、你鼻子還好嗎？”

侯卿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他咬牙切齒地問我是不是以為他在煮人骨，并明示他不修邊幅。從他的語氣重音來看，屍祖相當介意被人說他邋遢污穢。

“我錯了亂說的對不起！”我尖叫着被侯卿拉扯起來，他拽着我直奔大鍋而去。在燭火下，鍋内發散着明晃晃的油脂顔色。

我閉着眼睛不想往鍋裡看，手心卻被塞進了一個硬物。睜眼一看，侯卿挑了一根帶着凹痕的骨頭放我手裡。我立馬大叫一聲，胡亂扔了出去。又立即被男人拉拽在身邊背轉身過去。

隻聽得山洞内咣當嘩啦一聲，傾斜的銅鍋裡面的液體流的滿地都是。

“睜眼。”

侯卿定一定神後，繼續讓我去看那口鍋。他沒有再試着去往我手裡塞東西，隻是讓我站在那裡看自己造成的局面。

地面上滾動的液體中，還有一些固體，我蹲下身一看發現好像是藥材的切片。隻是苦于醫學知識不多，能将它們同野草野菜區分開來已經是極限了。

“你就不能直接說嗎？”我感到非常無語，他為了省幾個字的功夫非要拽着我去看。到最後潑了一地，大家還要收拾。

我嘟囔着準備收拾殘局，結果又被侯卿拉到一旁坐着了。

他說：“笨手笨腳，不要添亂了。”

會動的屍體過來熟練地打掃了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