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默此時想抱他的心理洶湧而出,整個人都僵住了,想抱卻抱不得。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邊走邊問。
榭顔一走在明默旁邊:“回頭我再跟你說,阿姨那邊…?”
明默的情緒穩定下來:“我跟護士說了,有問題會給我打電話。”
兩人來到一家面館,明默低頭專注着吃面,絲毫沒注意到榭顔一投來的目光。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明默又問了一遍。
榭顔一把吃面的筷子放下:“我下午去了趟醫院,看到明叔還有你嫂子在手術室門口。”
明默停下來,不知道先問什麼好。沉默幾秒,又接着吃起面來。
“其實那天下午我沒回楠城,一直都待在這的。”明默知道,榭顔一會跟自己自爆,“我爸老毛病犯了陪他去了趟醫院,今天下午去醫院是給他拿了點頭疼的藥。”
榭顔一撓了撓後腦勺。
放屁,自己昨天剛去的榭家。從榭母嘴裡得知,榭叔兩個星期前去出的差。
明默看他的表情無語至極,曉得他這個人撒謊就會撓後腦勺。但沒有拆穿這個謊言,隻是配合地點點頭。
在蘭慧惠昏迷的第六天下午,人終于醒了。明默在去叫醫生的時候,偶遇到一個老熟人。
“陳希陽?”明默叫道。
陳希陽擡頭看到他,欣喜若狂:“明默?好久不見。”
“你怎麼會在這?”
“我哥一個月前出了車禍,也在這家醫院。晚上咱倆吃頓飯吧,好久沒見面了。”陳希陽笑道。
明默答應下來。
晚上,随便在醫院附近找了家路邊攤。雖說是路邊攤,但吃的人異常多。
“你哥他怎麼樣?”明默問。
陳希陽:“醒來五六天了,也不枉費我在醫院照顧他一個多月。身體基本上沒什麼大礙,隻不過失憶了。”
明默臉色沉重:“他不記得你了?”
“嗯,也就隻記得自己叫什麼,多大了,家是哪的,爸媽的名也能記得,把我忘了。”陳希陽說出這句話的語氣格外輕松,滿臉不在乎。
“無所謂,當年那件事他忘了最好。”口是心非的男人,“那時候我才十八,他為我付出的太多了。”
明默知道陳希陽說的那件事是什麼,自己也不怎麼會安慰人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别光說我了,你呢?這些年過得怎麼樣?”陳希陽問,“有沒有追到我們榭大校草?”
陳希陽和榭顔一是大學同學,後來在同一家公司工作,關系還算熟。他和明默從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沒呢,你們榭大校草是什麼人物?是當年校草投票榜擁有幾千迷妹的新生,是霸占你們青雲大學五年榜第一的優秀畢業生,是前幾年你們公司最年輕的首席執行官,輪得到我追?”明默喝掉易拉罐裡最後一點啤酒。
“漬漬漬,是誰前幾年去楠城一直在向我打聽他的?”陳希陽搖搖頭,“對了,我發給你的錄音你還留着的吧?”
“留着的,你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明默說道。
三年前剛去楠城的時候,明默拜托陳希陽幫忙錄的音。内容是榭顔一在自己生日聚會的時候唱的生日歌。
那時候自己病情嚴重,沒辦法才這麼做的。每次頭疼睡不着,回回做噩夢的時候,他都會聽幾遍錄音才入睡。
“你應該不知道吧?”陳希陽說,“那段錄音是我們榭總特意錄給你的。”
難怪,錄音裡隻有他的聲音。
“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你快樂,祝你快樂…”
明默回去後躺在其他病床上,帶着耳機聽完整段錄音。以前沒發現錄音的最後還有句祝福語,現在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