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林紹賢來之前她們一直處于劣勢，這兩次打了勝仗，讓巫觋們對林紹賢更信服。

石像即将竣工，林紹賢越看越覺得石像和史丹利長得很像。

為了慶祝勝利，女巫們在林中舉行宴會，擺出各種各樣的瓜果和酒水。

林中的動物們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們的喜悅，紛紛跑過來蹭吃蹭喝。蟒蛇纏在樹上，伸長軀體，卷走一盤熟肉，松鼠們索性跳到桌上開始嗑松仁，梅花鹿嚼着草，一邊吃一邊拉，豪豬哼哼唧唧互相撞來撞去。

黑豹嘶吼一聲，吓退豪豬，坐到林紹賢身邊。

林紹賢和巫鹹坐在中間，巫鹹親自給林紹賢倒了杯酒，說：“嘗嘗，我女兒釀的酒。”

林紹賢趕緊躬身端起酒杯，說：“我以為您是孤寡老人，您也有女兒。”

巫鹹手指點了下林紹賢的額頭，說：“小東西，不盼我好。”

林紹賢能看出來巫鹹心情很好，甚至提到了自己的女兒，但林紹賢不敢多問，怕問多了，巫鹹要把女兒介紹給自己。

巫鹹卻自己提了起來，她又喝了口酒，說：“我有四個女兒……死了三個。”

林紹賢眯了眯眼，看向巫鹹。

巫鹹笑道：“一個死在地動時，為掩護城中居民，元炁耗盡。一個死在和大儒的戰争中，一個被俘後不願供出我們的地方，被火燒死了，還有一個……呐。”巫鹹朝着正在跳舞的金發女巫看過去。

金發女巫看見巫鹹和林紹賢看着自己，對兩人招了招手。蛇發女巫從背後抱住金發女巫，兩人不知道說什麼，笑得天花亂墜。除去她們的巫的身份，她們似乎隻是一群美好的女孩。

巫鹹有些喝多了，幹枯的臉頰也有了些紅暈，她盯着金發女巫，滿眼慈愛，“我為她們驕傲。”

林紹賢說：“她們值得你驕傲。”

巫鹹側頭看向林紹賢，被林紹賢真摯地眼神驚得忘記放下酒杯。在她看來，林紹賢很滑頭，但此刻，林紹賢無比真誠。

林紹賢知道一個母親多麼寶貝自己的孩子，但巫鹹的孩子們為了她們的族群而犧牲，巫鹹一定很痛心，但她也在為自己的族群做出犧牲。

無關好壞，立場不同，在巫觋的族群裡，巫鹹和她的女兒們，都是偉大的人。

林紹賢舉起酒杯，對巫鹹道：“敬您和您的女兒。”

巫鹹碰了碰林紹賢的酒杯，抿了口酒，問：“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噗……咳咳！”林紹賢噴出一口酒，連咳幾聲，說：“好多了，謝謝。”

巫鹹拿起酒壺，給林紹賢滿上酒，說：“這是我女兒特地給你調的，有壯陽成分，多喝點。”

“好……”林紹賢顫抖着手收回酒杯。

石牢裡

張一曲悠悠睜開眼，石牢上的水珠滴落在他臉上，他舔了舔幹燥的唇，緩緩坐起來。

後腦勺還是很疼，這讓他有些恍惚，一時沒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守衛的女巫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林紹賢小抿了口酒，守衛走到他和巫鹹身後，說：“犯人醒了。”

巫鹹沒在意，看着金發女巫，笑得和藹。

林紹賢對巫鹹說道：“我先去看看犯人。”

“嗯，去吧。”巫鹹頭也不回，叮囑道：“别打起來，你打不過他。”

“哈……好啊。”

巫鹹的叮囑是好意，起碼有70%出于對林紹賢的信任，但另外30%是怕林紹賢被張一曲抓住，當成人質。可她也知道，林紹賢的頭腦，不會讓自己成為人質。

林紹賢心裡罵了句“老東西”，放下酒杯，走向石牢。

巫鹹看了眼身旁的樹，和樹融為一體的變色女巫從樹旁走出來，跟上林紹賢。

石牢守衛拉開門，把林紹賢放進去。

林紹賢對守衛說道：“你去大門外看着。”

守衛點了點頭，走出去。

黑豹打了個哈欠，趴在鐵栅外。

張一曲坐在地上，擡頭看着走進來林紹賢。兩人沉默片刻，張一曲抓起一把稻草扔向林紹賢，喊道：“你……啊……疼……”張一曲捂着後腦勺，佝偻起身體，嘀咕道：“好疼……”

林紹賢走過去，蹲在張一曲身邊，說：“我看看。”

“上當啦！”張一曲一把推倒林紹賢，掐住林紹賢的脖子，喊道：“放我出去！”

林紹賢苦笑了聲，說：“我說了不算，你知道的，我也是俘虜。”

“都怪巫峨！”張一曲立馬拉下臉，松開林紹賢，癱坐到地上，問：“他人呢？”

林紹賢坐起來，說：“你下手太重，他還在昏睡。”

“菜雞！！倔驢！！”張一曲蹬了蹬腿，又抓起一把稻草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