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離穆塵明的右耳隻有五厘米，溫熱的血濺在穆塵明的臉頰上，他聽到耳邊嘶嘶的掙紮聲。是一條黑色的蛇卷着身子失去了生命力。楓禾的匕首紮進黑蛇的七寸，他拔掉蛇身，把匕首在樹幹上的撇去血水插回刀鞘中。

楓禾上前湊近穆塵明摸着下巴道，“含羞草？還以為這個物種滅絕了呢，難得會遇到這麼有靈性的。”他用手指觸碰小草，含羞草微微後靠閃躲。楓禾微微眯起哼笑。“也是不容易。”

穆塵明看到手裡無風顫抖的葉子，在盯着葉子看時，含羞草又縮緊身子看着很拘謹的樣子，“難得能在黑暗的地方長這麼大。”如果他們不找，這株草在成長期間消耗掉大樹的養分就會枯萎。

“好好養可以化行。”楓禾動了動小草的葉子，小小的葉子上迅速搜索成一團，像個受了委屈的小貓。楓禾挑眉趁穆塵明不注意，一把手掌捏在葉子上，再張開時，它的葉子已經全部收縮。

被薅平的小草看上去有些可憐，穆塵明拍打楓禾再次搗亂的手道：“你可别以大欺小。”

楓禾摸着手背控訴：“诶，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穆塵明一陣無語。有時候，他覺得楓禾像小孩子一樣說不通。

兩人一路走來，路上的人少了很多。路過的咳嗽聲卻比前兩天頻繁。不遠傳來愉悅的喧鬧聲，一群人集結成團往西城門走去，他們各個提着小鐵桶，帶着鐵杆釣魚工具一路說說笑笑。

張原也在其中，穿着破舊小補丁，端着小碗，灰撲撲的臉看上去像個個快活的小乞丐。他蹦蹦跳跳得跟在馮昌新身後，同大家一起說說笑笑。

馮昌新佝偻的身子，甩着手搖擺着身體，提着兩個桶跟在隊伍中間，飛快行走的模樣讓人為他抓了一把汗。

張原看到他們，興緻沖沖得朝他們打招呼。“穆塵明，楓禾你們要不要也一起來？”

穆塵明跟上他們問道：“要去哪裡？”

“喲，這不是老江頭家的租客嗎？咳咳咳”馮昌新的聲音有點啞，興緻很高。“這不、快八月了西門海口處的大黃魚又回遊了。我們去釣魚貼補家用。”他提提手中的魚線問道。“小夥子，來來來，人多力量大”

穆塵明也掉過魚，細杆子能甩上一條小魚。再看馮昌新幾人，人人都帶着一條鐵管，看着像是去打遊擊隊，從沒見過如此大陣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獵野豬。

穆塵明抿嘴笑着搖頭：“我不釣魚。”

“哎，來吧小夥子，回頭有收獲的話分一塊肉給你們打打牙祭。”馮昌新拽住穆塵明的衣袖，拉着他往前走。

楓禾擠進兩人之間道：“釣魚？那感情好，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馮昌新來了興緻。“你也會釣？你們妖族不是不吃葷嗎？可别把你的身體吃壞了。哈哈哈”

楓禾挽起袖子，勾起大大拇指指着胸口滿臉傲嬌。“别的不說，我可是釣魚高手，老頭你到時候可别輸給我這個不吃魚的。”

馮昌新拍拍楓禾的肩膀道：“咳咳，好小子，那我們來比一場。看誰先釣到魚。我有備用漁具均你一根。”

隊伍裡立刻有人拿出自己多餘的東西。不多時，楓禾就有了一整套漁具，甚至連鐵絲、魚簍和小闆凳都有。

穆塵明也沒阻止，默默跟在楓禾身後看着他同别人打成一片。

隊伍從西門出口處發出，出來就看到一大片沙灘。在泥沙地中走個一小時就到了一趟泥濘的大海邊。泥沙沾滿了腳底，走路都有些打滑。說是海釣，他們甚至連船隻都沒有。大家隻是在泥沙中插上鐵管，用桶裡拿出一塊事先準備好的布蓋在上面，做成一個建議的篷子，就開始坐在離不遠處篷下打魚窩。

楓禾抓了一塊黑色的餌料，黏糊的餌料帶着不明的汁水，細看還能發現其中有昆蟲的後腿，一團灑在海面上，說餌料瞬間散開沉入海底。黑色的海面上開始冒氣泡。楓禾到海邊快速撩起水沖洗手，起身快速朝岸邊逃跑。

海邊迅速湧上一隻黑色的不明生物靈巧地攻擊楓禾。好在楓禾跑得開，對方見沒得手又拖着長長地毛發躲入海中。

楓禾回到篷下，手上凝結了厚厚的白色粉末，他拍到粉末，露出皺巴巴的皮膚。

穆塵明急忙上前查看，發現旁邊的其他人少上也有同樣的狀況。

“沒事，隻是海水鹽成分太高，過一會兒就好。”楓禾搬來一張椅子給穆塵明，自己則是把鐵桶翻過來一屁股坐上去。

海邊淺水區黑色的腦袋頻繁探出，黑色的海面是它們的天然保護傘。穆塵明問道：“那是什麼？”

楓禾眯起眼睛陰測測道：“呃，是水猴子，人類溺亡在水裡，怨氣凝結成水猴子，他們在抓替死鬼。”

穆塵明用無語的眼神看着他，楓禾嘎嘎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