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塵明用毛巾擦着長發,回頭望着他,水滴低落在地上高級毛毯上,吸進毛毯中消失不見。一條長長的毛毯中表面幹淨光滑,實際裡面的不知道暗藏了多少污穢。
“古怪又如何?本來就是一個大型騙局。”
水滴打濕了穆塵明赤裸的胸膛,一路向下流向小腹,背後的長發随着他的走動露出若隐若現的人魚線。他站在窗邊看着窗外遠處忽閃即逝的小紅點勾唇一笑。屋内明亮的燈光把他的絕世容顔倒影在玻璃窗上。
同時他也看到窗戶上深邃帶着倒影的侵略。穆塵明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得擦拭着頭發。
從他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樓下噴泉水池中遊動的錦鯉。紅色的魚兒在人造水池中歡快的遊者,偶爾會探出腦袋像岸上路過的傭人讨食,渾然不知道自己正生活在一個被創造出來的水池裡。
穆塵明擦拭着頭發沉靜道:
“有些河看似幹淨,一旦你往裡面扔一塊石頭,就會攪起地下的泥污,渾濁不堪能遮蔽人的眼睛。但卻是淤泥保護的水低的魚。魚群無法在至清的水中存活,這是生存法則,我們無法改變的。”
“我們應該允許世界上有偏差。”穆塵明淡淡歎氣,道理是社會經過蹉跎總結得出的,它們有自己的定數,連他都無法打破。他看着水中的紅色錦鯉發呆,黑暗中穆塵明眼裡閃縮的暗光讓人無法忽視。或許他可以考慮給它換個生存環境。
楓禾深邃的眼睛黏在他的腰肌,他上前接過毛巾為他擦拭發尾。
樓下的池塘裡的魚在水中無憂無慮的遊者,肥碩的魚并不知道她們隻是圈養在水池中的觀賞物,紛紛掙紮着搶奪落入水中的食物,人往哪裡走,魚兒也跟随着人影走動。
楓禾淺笑調侃。“你可真是無情。眼睜睜看着他們在泥濘中掙紮。”
穆塵明擡眸看着遠處的紅光調轉方向,落在楓禾的手臂上,又移上額頭。他不由得眯起眼睛鎖定紅光的來源處,“是嗎?你說,如果它們知道這是被創造出來的池塘,你說它們還會不會喜歡把它們圈養在這裡,又每天給它們食物的人。”
楓禾一愣,想到賀星洲純真的臉,低沉笑道:“你又不是魚,你又如何知道魚喜不喜歡呢?或許他知道事實呢?如果是我,隻要我喜歡,我會心甘情願被束縛。”
他将穆塵明的長發撩撥到左側,從後抱住着他的身體,左手捏住他的下颌,歪頭眯眼從右側親吻穆塵明的脖頸。
他微微睜開眼睛,玻璃上倒影着狂野暗眸中帶着占有欲。指節分明的手指下劃摩挲着穆塵明的脖頸,感受穆塵明因為吞咽而喉結滾動顫抖。他擡眸欣賞着鏡子裡的男人眼神渙散逐漸沉迷。
楓禾勾唇壓低聲音蠱惑道:“有沒有人說你活得很淡?”
穆塵明眯眼注視着前方。“……”
楓禾繼續道:“淡得就好像凡事都與你無關。呵呵,”他低聲笑道,“或許它們早就為食物沉淪,真真假假早已不重要。或許,你也該試試,說不定還能找到真正讓你沉淪的東西。”
楓禾的唇瓣劃過他的肌膚,挺拔的鼻尖在摩擦圓潤的耳垂。楓禾的手惡意移向小腹,他惡興趣得對着穆塵明的耳朵吹起,“要不要和我試試……我教你”
一隻蜻蜓飛來停在池塘邊的水草上。池塘裡的魚甩尾快速跳躍咬下池中的蜻蜓,快速沉入池水地下。水面在蕩漾,紅色的身影消失不見。
幽暗的紅光再次劃過穆塵明的瞳孔移向他的額頭,遠處的一束光劃過夜空
穆塵明深深吐出胸口的濁氣,溢出的呢喃在破碎中消散。他擡手轉身快速摟着楓禾掀進房間裡,于此同時楓禾的身後快速長出藤蔓,兩人抱着快速在地上翻轉躲進牆邊的腳落處,藤蔓将兩人包裹在其中。
玻璃碎了一地,紅光閃過打破天花闆上面的白熾燈,房間裡的燈閃爍最終熄滅。
藤蔓沖出地闆快速生長将兩人團團包圍,玻璃碎片被隔離在藤蔓包圍之外。溫熱的水低落在楓禾的臉上,黑暗中他仰頭看到穆塵明雙膝撐地雙手按在他的耳邊,以一種從自上而下的保護姿态。
“嘀嗒”又是一滴水低落在楓禾的臉上的,他擡手摸到一股帶着血腥味黏糊的水。一下子從光明陷入黑暗,楓禾的眼睛一時無法适應,他在黑暗中摩挲穆塵明的臉,果然在穆塵明的臉頰處摸到傷口。
兩秒後,他與穆塵明的目光對視,在夜深人靜中,穆塵明深黑的眼眸有些不真實。脫去溫和的外袍,比往日的紳士溫柔更具有侵略性,帶着上位者的威壓讓無法忽視。楓禾一時拿不準穆塵明的想法,隻以為穆塵明被賀家當做替死鬼而生氣。
他匆忙摟住穆塵明的身體翻身将人壓在身下小聲詢問,一邊用藤蔓小心掀開窗簾一角觀察外面槍擊埋伏點。“你沒事吧,還有哪裡受傷了?”
楓禾心急如焚,生怕穆塵明還有哪裡受重傷,沒聽到穆塵明回答,他隻能摟着穆塵明往邊上靠。“靠,你倒是說句話呀,到底還有傷哪裡了?”
屋内一片靜寂,樓下腳步淩亂往樓上沖,他們都往隔壁房跑去,沒人打開的他們的房間。楓禾的心髒狂跳,迎接外面新一輪槍擊。黑暗中有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他的臉頰,将他的臉掰回來,楓禾被迫與穆塵明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