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甜品的部分用料是她從商城買的,所以口感很好。她不知道幾位少爺有沒有吃,但這些人臨走時,她還給幾位打包了甜品和點心,讓他們吃個稀奇。
隻要有人品嘗了,就定會感興趣,但再想吃就沒有了。當某樣東西稀有而珍貴,或許跟這些富商們合作的日子會早一些到來。
徐堇年帶着蘇硯舟将人送到了村口,彼此隻簡單客套兩句,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用上。送走他們徐堇年徹底松了口氣,忍不住嘀咕,“這些人是來看笑話的,一旦這笑話沒有達到他們的要求,他們便會惱羞成怒。”
“可是堇年,這些人家底豐厚,總覺得不會善罷甘休。”
“沒事,我就是個窮秀才,他們最多就是在言語中獲得精神勝利,待鄉試後再說吧。”
“也行。”兩人都從這次尋常做客中感受到了不尋常,看樣子得抓緊溫書了。
徐嬸子之前說的話徐堇年想了很多天,但他覺得自己想這些沒什麼大用,于是某天吃過午飯,他接收了幾個報名的小孩之後,決定找陸七七好好聊聊。他覺得陸七七不像是願意一直窩在這山溝溝裡的姑娘,她這麼有學識又有手藝,之前做飯閑來無事也曾跟她聊過,發現她思想跳躍,并非是一成不變的人。
比如她曾經就提過,她其實想要到處走走,比如去縣城看看,去府城看看,甚至去京城看看。盡管她知道這一路走下去會很難,但她說這是她的夢想,希望有朝一日會實現。
徐堇年是第一次聽說,一個女子會有這樣的夢想。又或者他平常就跟姑娘小姐接觸得少,所以并未跟她們聊過她們眼裡所謂的夢想。男兒志在四方,他還未見過也有女子志在四方的。但他從心底裡覺得,這個人到底是不一樣的,或許,當他有一天努力往上走的時候,她其實是能跟上他的腳步的,她會比他走得更遠。
他心裡隐隐有一個想法,似乎有什麼在催促着他,終于這一日他決定再找她好好談談,或者說,他再試探一下。
“你是在這裡等我?”陸七七見徐秀才吃過飯就一直往這邊張望,她都收拾妥當了他還沒走,于是自然而然走到他跟前問。
徐堇年愣了愣,腼腆的笑了,“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請教可不敢當,我就是個鄉野女子,可教不了秀才公什麼。”
“讓你見笑。”徐秀才支支吾吾,“工地這裡人多,我們找個僻靜處?”他這話說完又覺得不妥,人家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他這麼要求人家跟他到僻靜處,若是尋常姑娘,怕是早覺得他心懷不軌了。
哪知道陸七七二話不說就往前走,見他沒動又回頭看他,“走啊,怎麼不走?”
“哦好的。”徐堇年暗自提醒自己這個姑娘跟他以往認識的不一樣,人家大大方方的,哪怕經曆了這麼長時間在村子裡的閑言碎語,甯願離開陸家也沒屈服哪一種流言,從心境上就跟普通女子不同,他若是再生些有的沒的心思,反而辱沒了人家。
“我會在私塾裡當一年夫子,這期間偶爾也會往返縣裡的書院,其實我在縣裡看到有一些繡坊和胭脂水粉店也都是女掌櫃,那些女子落落大方,既會做生意又能結識不少貴人,而且很多胭脂店是不讓男客進的,你有沒有打算……”
“你是說去縣裡或者哪裡開一家店?”陸七七笑了笑,“當然有這樣的希望,隻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會,哪裡有去鎮上甚至縣裡開店的條件。而且我打算請師父幫忙,以後開一家食肆,正好我也會做菜。”很難得的,她把自己未來的打算告訴了徐堇年。
“原來如此。”徐堇年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松了口氣,之前她說要遊曆大好河山,自己以前也有這樣的雄偉願望,但他娘跟他說姑娘家都是要留在村裡嫁人的,他便不敢再想别的。他是要去科考的,科考之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這期間沒有個三五年是不行的。待他走完這段路,陸七七在村裡就是大姑娘了,也許早就嫁人了,她夢想裡的那些大好山川,或許也就隻是她的夢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如果,他能幫她在縣裡或是府城開一家店,或者就是一家食肆,也許他們就能有更多接觸的機會,而自己心裡那些莫名的悸動,那些他隐隐能感覺到的情感,便會有一個出口。徐堇年說到底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跟陸七七相處這麼長時間,從最初感覺她很可憐,居然被逼跳河,慢慢的覺得她很不一般,在家裡被如此對待,還能奮起為自己反抗。這姑娘是特别的,至少在他心裡,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