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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别墅區的正門，走到一半，就看見不遠處的何偉雙手提着兩個黑色的大垃圾袋，挨個分類扔進垃圾箱裡。

“何叔，哪裡來這麼多的垃圾？”

何偉眼神閃爍了一下，解釋道：“宋總今天中午回來了，收拾出來一些過季的衣服，讓我放進回收站。”

宋南竹追問，“誰的衣服？”

“這個我不太清楚，宋總隻是讓我直接處理。”

宋南竹神情一下變得凝重，心覺不妙地看向何偉手裡還未丢掉的袋子，奪過打開看，裡面盡是一些修剪下來的枝丫和雜草。她又試圖去打開回收站的入口，但回收站的設計隻能放入不能取出，打開也看不見裡面裝了些什麼。

她一言不發地抽回手轉身，快步往回走，頭發被風吹揚起來，宋桀看清了她慌促，甚至稱得上是恐懼的表情。

宋桀和何偉對視一眼，追了上去。

宋南竹直奔二樓的主卧，長時間沒有人住，空氣裡滿是陰暗潮濕的氣味。即使何偉是管家，也沒有輕易進來過這個房間。但此刻，房間内的窗簾拉開，将每個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窗戶打開後迎面而來的清風吹散了裡面的氣味，逐漸變得難以捕捉。

打開衣櫥，宋南竹掃視一圈，緊繃起來的神經如炸開般恢複原狀，肩膀卸下力氣，手掌從衣櫥把手上滑落。

“風風火火跑回來，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宋南竹，你明不明白家裡不止你一個人在？”

宋平義身上的白襯衫皺皺巴巴，胸口處還有類似于墨汁的黑色圓點，頭發沒有再被發膠束縛到腦後，東倒西歪地垂落，顯然是被吵醒的狀态。

身體和臉上的疲态讓宋平義完全變了模樣，宋南竹被他的突然出現吓到後輕攏起眉頭。

“公司倒閉了？”

宋平義瞪她一眼，“胡說什麼，有錢的日子過膩了是不是？”

宋南竹不想和他多說，正要走，宋平義開口攔住，問，“你在找什麼？”

良久沒有得到回答，宋平義替她說，“你怕我把你媽的衣服扔了，如果裡面是空的，還打算來質問我，罵我一頓，是嗎？”

知道還問。

宋南竹沒有被戳中心思的心虛，反而平靜地諷刺，“這麼多年的熟視無睹，還以為這個房間對你不吉利。”

“宋南竹。”

宋平義搖了搖頭，公司和療養院的事已經夠他頭疼，這種無意義的争論就是在浪費時間，“你要繼續這樣和我說話，就别談了。”

宋平義的承諾還未兌現，宋南竹不能惹怒他，收斂起鋒芒，“你要談什麼。”

“過來書房。”

不論是裝潢還是家具都是精心設計過的書房，宋南竹進來過的次數一雙手都能數得過來。這裡被視為宋平義不容侵犯地領地，裡面有很多重要的文件和機密，小時候是怕宋南竹弄壞弄丢，現在是宋南竹不想踏入一步。

布局沒有變過，唯一不同的，是窗邊那顆被母親養得很好的發财樹死掉了，隻剩下空瓶在那。

宋南竹在皮質沙發上坐下，宋平義正在搗鼓他的茶具，給她倒了一杯，“嘗嘗。”

宋南竹沒動。

“這是結婚的時候，你媽媽帶過來的嫁妝，現在正是喝的好時候。”

宋南竹長睫輕顫，茶水輕晃，直至靜止才伸出手端起它，嘗了一口，她喝不出茶葉的好壞，也品不出香味和口感，仍舊覺得它就是不一樣。

“你媽媽情況好轉的事，我知道你聽說了。”

宋平義搖晃着茶杯，眼底晦暗不明，沉重滄桑的聲音像是不詳的預兆，“可以探望，情況再好轉可以申請短暫外出。”

喜悅染上宋南竹的眉梢，她的心髒砰砰直跳。

“之後可以進行更深入的治療，隻是她現在還在被流産的事折磨至每日夢魇，醫生的建議是，讓她認為自己的孩子沒有流掉，她放棄舞蹈不是徒勞，兩個孩子都很愛她。”

“唯一的辦法，是讓宋桀成為她的第二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