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面面相觑幾秒,心照不宣達成一緻。
不跟這助教玩了,拜拜了您嘞。:)
偌大的訓練室變得安靜而空曠,洛嘉言松口氣,摘下口罩,快步走向席冷。
席冷幫他解決過太多的麻煩,多年下來他早習以為常。直到前段時間席冷對他态度有所轉變,他才恍然驚覺,以前的席冷有多麼照顧他,默默為他付出了多少。
剛才的席冷又幫他解了圍,甚至是在明顯心情不快的情況下。
洛嘉言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張開嘴,又閉上。
“你現在是藝人。”席冷冷不丁開口,同時張弓,搭上一支沒射完的箭,“被認出來會很麻煩,早點回去吧。”
“我……”洛嘉言張了張嘴,又卡住。
席冷動作不停,轉瞬搭上第三支箭,額角因為高強度的訓練滲出細汗,順着額角蜿蜒而下。
洛嘉言垂着眼,去看他脖頸上的絲巾,喃喃自語般地說:“我感覺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不再是你的舔狗了嗎?
席冷在心底自嘲一笑,唇角也挑起點涼薄的弧度。
洛嘉言卻誤以為他是心情轉霁,喜出望外上前一步。
席冷想要閃躲,折到身後拿箭的手一晃,不慎被鋒銳的箭羽擦過掌心。
“嘶。”
洛嘉言腳步停住,擔憂地問:“怎麼了?”
席冷右手握成拳,收進口袋裡,顯然不願多說的模樣:“沒什麼。”
自顧自拆了身上的護具,隻留了自備的護目鏡在臉上,聊勝于無擋一擋洛嘉言熾烈的目光。
見席冷作勢要走,洛嘉言又急了:“阿昭,你去哪啊?”
“下班。”席冷言簡意赅,到底還是回頭叮囑了他一句,“你也早點回去。”
*
此時,另一間包場的練習室卻異常安靜,不見作陪的教練。
“欸,闵緻,你也來射兩箭呗。”
說話的男人高挺鼻梁上一副金絲眼鏡,一條金色細鍊垂在臉側,搖晃間碎光閃閃。
鏡片之後,細長的狐狸眼宛如兩彎新月,看人時總是似笑非笑,十足的斯文敗類模樣。
而發小闵緻最清楚不過,這人就是個十成十的斯文敗類,感情生活浪蕩得他不敢恭維。
闵緻懶洋洋倚着桌,沒骨頭似的,對射箭活動完全提不起興緻來。
“Jackson.”闵緻忽而掀眸,帶着圈刺青的手沖他揮了揮,“我出去抽一根,你自己玩兒吧。”
“欸,别介啊。”喬嶼森忙放下弓箭,急慌慌過來勸阻,“我一個人多無聊,那你不玩兒,就陪我聊會兒呗。”
闵緻叼了根煙在嘴裡,烏黑冷淡的眸子仿佛在說,請開始你的表演,要是還那麼無聊老子就不奉陪了。
“我最近認識了個賊漂亮的新人。”喬嶼森擠眉弄眼,故作神秘,“還是你的粉絲噢。”
闵緻嫌惡地皺了皺眉,邁出去半步:“沒興趣。”
是時,外邊樓道間傳來鬧哄哄的響動,闵緻步伐暫停,依稀辨認出是幾個男人,罵罵咧咧出口成髒,說的什麼助教、小白臉、真他爹的嚣張,一看就是傍富婆的貨色。
這牆角,倒是比滿腦子風花雪月的喬嶼森有意思多了,隻可惜那些人走得太快,逃荒似的,轉瞬沒了蹤影。
喬嶼森也聽到了那些閑言碎語,狐狸眼裡劃過一絲玩味:“嘿,我知道他們說的是誰。”
闵緻挑了挑眉,沒接話。
喬嶼森自顧自道:“我跟你說,這射箭館有個助教,長得賊拉帶勁兒,要不是你在不方便,我就點他來了。”
這語氣,還有幾分遺憾似的。
喬嶼森天生彎,喜歡男人,他這些花裡胡哨的形容詞隻可能是用來形容男的,“漂亮”這種話也就夠了,沒想到還有更離奇的在等着。
漂亮就漂亮帥就帥,帶勁算什麼玩意兒?
闵緻蹙了下眉,可惜那好奇一閃而逝。
“jackson.”闵緻偏頭,略顯不悅道,“你對我的性取向到底有什麼誤解?”
而喬嶼森身後的玻璃窗外,一道高瘦的人影身姿挺拔,黑衣白褲,狼尾束成小辮。
不正是他那失聯的小畫家男粉嗎?
闵緻嚼了下煙嘴。
不多時,又從後方追來一個白T牛仔褲的男生,像他的目光一樣追着前方的狼尾青年。
從身邊傳來喬嶼森不以為然的聲音:“難道你終于有看上的姑娘了?”
兩人你追我趕走得很快,席冷最後一根頭發絲也消失在視野裡,闵緻收回眼,突然扔了煙,提起一直不感興趣的弓箭。
半天才應聲:“沒。”
“呦,是嗎。”見闵緻态度冷淡,喬嶼森反而笑得意味深長,活像隻招搖的讓人恨不得給他薅秃的花孔雀,“那你剛才想什麼呢?”
闵緻側目,冷冷勾起半邊唇角。
“在想怎麼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