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以南坐了會兒。
她們做什麼,魚岚就可能在做什麼,金以南如鲠在喉,頓時什麼心情都沒了。
打開手機,她點開單恩真頭像,思索半響,發了條消息,兩人斷斷續續聊了起來。
單恩真最早也要兩點鐘下班。
現在十一點,剛開始。
發完消息,金以南擡頭,張莉萍靜靜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不知道看見聊天記錄沒有。
張莉萍解釋:“金總,我看你一個人有點無聊,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下?”
“不了,我約了人。”金以南搖搖頭,沒心思沒興趣,起身向大家點了點頭:“謝謝,謝謝你們。”
“大家慢慢玩,我先走了。”
張莉萍略微遺憾:“那金總,慢走,以後常來玩。”
其他人跟她打拜拜。
以前陪金以南,單純喝酒,聽說是個女同,開始姐妹們不自在,後面發現她誰都不會多看兩眼,無論是誰都是如此,輪到單恩真,就變了。
比起油膩膩的男人,性感多金的女人,更加吸引人,可惜人家對她沒意思。
張莉萍喝了口酒。
酒局還在持續,将近兩點多,男客喝得酩酊大醉,被送上出租車,她就下班了。
準備去休息室裡換衣。
外面冷。
張莉萍進門,就看到她最不想見的人。
魚岚靠着沙發,在小憩。
張莉萍已經很小聲。
魚岚還是醒了,微微睜開眼睛,看着是張莉萍,笑着喊:“萍萍姐。”嗓音沙啞,一貫的溫柔,帶着點甜膩,像是依賴。
“今天怎麼這麼晚?”
張莉萍身體僵住,她心虛,不敢看魚岚,轉過身去,佯裝若無其事地繼續換衣服,魚岚喊她,不說話又不太好,背着魚岚滿臉尴尬:“額,今天客人多,你呢?”
“嗓子怎麼了?是不是舒服?”
魚岚靠着沙發,揉了揉眉心:“咳、我十二點、咳、就下班了。”
“今天有點感冒,頭疼,家裡吵,想在這裡坐坐。”
張莉萍更心虛,一時接不上話,沒跟魚岚深接觸以前,她以為魚岚就是那種花錢大手大腳,錢不夠花,才來做這行的女孩,所以魚岚喊她回家吃飯時,張莉萍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那天好巧不巧,高利貸的人追到魚岚家裡,她欠債的男朋友卻躲了起來。
狹小的出租房裡,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圍着她們坐着,無法言說的壓迫和窒息,張莉萍害怕極了。
不敢走,不敢說話,生怕自己被注意到,現在她想想都後怕不已。
太恐怖了,她逢人就吐槽,沒想到,一傳十、十傳百,魚岚欠高利貸的事,整個金色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了。
張莉萍後知後覺。
她那個大喇叭嘴巴,人家好意請她吃飯,弄成了這樣,後面她就避着魚岚,心裡有點愧疚:“你要不要去我那裡休息?”這樣子的男朋友,送她一打都不要,不知道魚岚怎麼想的。
“謝謝,還是不了。”魚岚給自己接了杯熱水,包廂散場後,她就在這裡等張莉萍:“我也該回去了。”
“萍萍姐,要不我們一起吧?夜裡還有個伴。”
張莉萍想了想,點頭:“那我來打車。”
“好。”魚岚心情不錯,吹着熱水,小口小口抿着,滋潤着幹澀的嗓子,瞥見旁邊張莉萍在笑:“萍萍姐,心情很好呀?”
“今天收獲不錯?”小妖精向來出手大方。
張莉萍愣了下,連忙跳出微信界面,尴尬笑着:“還可以。”倆人并肩走出金色。
冷風習習,呼出的熱氣,還沒吹就散了,街道上三三兩兩的人,車輛川流不息,她們的車還沒來,顯示距離她們三百米。
張莉萍緊了緊衣服,想到什麼突然開口解釋:“以前的老客戶,要約我喝酒,雖然毛手毛腳,但出手很大方。”
“明天,要不要我介紹給你?”魚岚應該很缺錢吧?
“可以呀。”魚岚來者不拒。
否則之前的鋪墊都白費了,時時刻刻都要表示,她很缺錢。
張莉萍松口氣,負罪感減輕了。魚岚指着前面說:“那是不是恩真?大家今天下班都好晚。”奧迪A8.
“金總,她居然等到現在。”張莉萍有點驚訝,想起晚上的事,分享欲湧了上來:“哎,你不知道,今天,金總在我們包廂坐了會,像在躲什麼人。”
“十一點不到,又走了,說約了人。”想到什麼,張莉萍表情變了又變,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啧,沒想到是單恩真。”
她确定那是單恩真,又看了看車牌,戳了戳魚岚,若有若無地輕笑:“恩真以前談的可都是男朋友。”
不用套話,張莉萍交代得幹幹淨淨,魚岚沒說話,看着單恩真上了金以南的車,眸子裡暗色閃過:“南姐可真幸運,恩真居然同意了。”
“啊?”張莉萍沒反應過來,什麼叫金以南幸運,這麼大的金主,出手大方事少,突然她想到什麼:“魚岚,你是不是接受不了女人跟女人?”
“好惡心。”魚岚彎起的眼睛晦澀不明,唇微微上揚,兩分嘲笑三分譏諷。她看着就好惡心,扭頭反問張莉萍:“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