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岚舉着酒瓶,餘光不受控制地瞄向金以南,情感告訴她,撲上去。
叫嚣着,鼓舞着。
眼前人,是她心上人。
但她不敢,為什麼不敢,說不清道不明,眼前的小妖精分裂出無數個,重重疊疊,好像都要塞給她。
魚岚頓時無措極了,就像犯錯的小孩,明明渴望得不得了,卻不敢表達。
甚至不敢伸手。
生怕,一觸即散。
還差點,差點,魚岚竭力扼制着情感。
不可以。
金以南籲口氣:“三十萬。”
魚岚好像沒聽見。
她又喊了聲,魚岚還是沒反應,她拿着酒瓶在魚岚眼前晃了晃,依舊沒反應,
于是,趁人不注意,她奪走魚岚手裡的酒,魚岚瞬間就像被抽走了精神氣,強撐着身體開始搖搖欲墜,仿佛都會不堪重負。
一秒兩秒、三秒。
魚岚不受控制地傾斜下去。
金以南攬着她的腰,帶進懷裡,抱了個滿懷。
濃郁的酒味,刺鼻。
周宇震驚,不敢說話,這是在整哪出?
霸王硬上弓?
“記得她的一萬塊錢。”金以南緊緊抱住,将魚岚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手穿過腋窩兜住膝蓋,打橫直接将人抱起來,怕謝語婷賴賬,點名道姓:“謝語婷,記得轉給我。”
屬于自己的,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謝語婷無語,她不差這萬把塊錢,但金以南這架勢,有點驚到他們。
三十萬。
還開口跟她讨那一萬。
今晚的酒局都不止一萬,就沖她開的那些酒水,已經超過一萬這個價。
金以南才懶得管,抱着魚岚就要離開,太久沒鍛煉身體,公主抱她很吃力。
好在魚岚很乖。
靜靜貼着她,不哭不吵不惱。
她以前酒品可不好。
周宇喊:“俞敏敏呢?”沙發上那坨。
金以南頭也沒回:“打電話給周璐。”她自顧不暇,其他都去自生自滅吧。
俞敏敏砸吧砸吧嘴。
被抛棄得徹底。
“這?”周宇聳聳肩,這爛攤子轉手就甩給了他呗?
手不停在滑,金以南拼命去兜,滑一次兜一次,緊緊把人抱在懷裡,接近固執的非得抱着,倆人穿得都很單薄,地下車庫風吹過,魚岚往她懷裡縮。
金以南累得滿頭大汗,胳膊沉重無比。
她硬是撐着口氣,挪到車旁邊,把魚岚塞進後車座,拿毯子給她裹上,快速打開暖氣。
忙活完,她坐在車裡,大汗淋漓,接着發完汗的身體,冷得狠。
後座魚岚團縮着。
金以南扭過去,給她掖了下被角,魚岚身體還在抖顫,臉紅得不正常。
等車裡暖和些,金以南才發動車子,開到半路,魚岚在車上吐得稀裡嘩啦,味道難聞得很,金以南回頭看了眼,沒吐在身上,她就沒管,通過後視鏡觀察着。
吐完後,魚岚再次陷入沉睡。車裡充斥着刺鼻的味道。
金以南摸到打火機,點燃一支香煙,吸一口,大多夾在指尖燃燒,煙灰落在方向盤,她懶得去管,兩條胳膊都在發軟,她将車開到附近的醫院。
醫護人員麻利的将人擡了進去,簡單問過後開始給魚岚挂水。
魚岚臉頰酡紅,不省人事,此刻金以南分不清,她在折磨魚岚還是在折騰自己,魚岚難受她亦不好過,對魚岚不聞不問,她完全做不到。
如果不知道,一直不知道,或許她可以做到置若罔聞。
消毒水的味道很濃,醫院裡很冷。
金以南給魚岚蓋好被子,讓護士幫忙多加照看,她回家換套衣服。
還沒走開,手被握住。
掌心發燙,傳遞着炙熱的溫度。
金以南拿下她的手,放進被子裡,摸了摸魚岚的臉:“乖,我回去換個衣服就來。”
呼吸綿長,沒有人回應,金以南拍拍被子,轉頭跟護士說:“辛苦你呢,幫忙看着點藥水。”
護士點頭:“不客氣,這是我們該做的。”
金以南沒有去開車,味道太大了,明天讓人清理後再說。
打的士到家,手忙腳亂地換了套衣服,又幫魚岚拿了套厚實的,還有衛生巾,小日子用的睡墊,一起塞進袋子裡。
回到醫院,已經在打第二瓶藥水。魚岚還在昏睡。
金以南掀開被子,強行給魚岚翻了個身,将墊子鋪在她身下,又将人翻過來,蓋好被子,用手摸了摸,裡面很暖和。
一切處理好,打開折疊椅,她躺在上面刷手機看着點滴,直到護士拔針,她才睡過去,
迷迷糊糊,總感覺有人站在她面前,眼睛困得睜不開,一點都睜不開。
完全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