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結賬，魚岚遠遠站在旁邊，保持着距離，一前一後走出醫院，金以南就提着袋子跟在身後，像個小媳婦，魚岚不說話，她有千言萬語，望着熟悉的背影，都無從開口。

魚岚不會想聽。

在停車場找到熟悉的車牌号，金以南壓根不想上車，昨晚那味道，記憶猶新。

魚岚是第一個，吐她車上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在人吐的時候，金以南絲毫懷疑，她會連人帶腳墊打包扔下去。

陽光和煦，沒有風，站在太陽底下，不一會兒，身上暖烘烘的。

金以南打開手機搜了搜，開福區離這裡不遠：“我還沒洗車，你打車回去？”

“我給你叫？”

魚岚伸手：“車鑰匙給我。”

“沒事，等會兒有人開過去洗的。”昨晚她就喊了人過來，可能還沒睡醒，車鑰匙她都特意揣在她兜裡。

“我去給你洗車。”魚岚堅持，一直伸着手。

金以南搖頭，遲遲不肯給鑰匙，魚岚笑了下：“金總，放心，我不會開着車跑的。”

“如果你不放心，等我洗好車後，你再把錢轉給我。”

金以南愣住：“什麼錢？”洗車錢？

她沒反應過來，魚岚笑得意味深長，金以南就明白了：“哦，那三十萬？”

氣勢頓時弱了。

“真不用，你現在把銀行卡發給我，我給你轉錢。”嘔吐物真的難聞，經過一夜發酵，隻會更難聞：“你給我卡号。”

魚岚打開建設銀行，找出卡号，亮給金以南：“這個。”

金以南當場轉給她三十一萬：“那一萬，是謝婷語給你的。”把昨天謝語婷轉賬記錄給她看：“我幫你收了。”

“一起都跟你了。”

短信提示，到賬三十一萬。

魚岚把手機放回口袋，再次将話題繞回來：“金總，拿你這麼多錢，還把你車吐髒了，真是不好意。”

“上午給你洗好，下午你去金色取車就可以。”

“放心，我不會纏着你。”

“我沒這個意思。”纏她總比挂念渣男強，至少自己不會害她，話說到這個份上，魚岚還在堅持，金以南歎氣，交出車鑰匙：“給你吧。”

“今晚記得去金色取車，我先走了。”魚岚開鎖，打開車門撲鼻而來的味，下意識皺了皺眉，一股混雜發酵的惡心味，金以南在旁偷笑。

她瞥過來，金以南挑眉，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樣子，魚岚直接坐進去，車窗都沒有打開，掉頭開走，一氣呵成。

望着車尾氣，金以南無奈。

晚上，她早早去了金色。

魚岚比她去得更早，周宇那群人更離譜，成天無所事事，守在包廂裡等她。

看見俞敏敏，金以南知道大事不妙，想走。

主管說周宇等着她時，心裡暗暗不好，隐隐覺得有大事發生。

包廂茶幾上放着車鑰匙。

魚岚在，單恩真也在，倆人坐在起。

沙發上坐着的幾個，比昨天棘手，俞敏敏的存在，讓她站立不安。萬一沒認出來？

頂着周璐的目光，硬着頭皮進去。

周宇指着車鑰匙：“魚岚說，讓我轉交給你，我覺得不太好，她借的，應該有始有終。”于是他把人給留下了。

小聲解釋着：“另外一個，是周璐給你點的。”

金以南拿起車鑰匙，揣進兜裡，自覺站在倆人面前，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與其到時候讓他們點名左邊一個右邊一個，還不如自己主動點。

她拍了拍單恩真，示意往旁邊坐坐，接着佯裝若無其事坐在倆人中間：“沒事，你們誰給都一樣。”

“怎麼會一樣？”

“少了個人，就不好玩了。”周璐翹着二郎腿，身邊俞敏敏低着頭，宛若隻鹌鹑一動不動，眼神給金以南傳遞着，自求多福，死隊友不死貧道。

該交代的她都交代了，能賣的她已經出賣完，還沒哄好老婆！沒臉面對南南！

俞敏敏的閃躲，讓金以南心沉到谷底，昨晚就不該帶俞敏敏來金色的，沒有她，借俞敏敏一百個膽，她都不敢背着周璐，尋歡作樂。

也不會發現魚岚。

周璐搖晃着高腳杯：“左邊舊愛，右邊新歡，歡聚一團，讓你左擁右抱。”

“感謝我嗎？”

“作為回禮，不要客氣。”

金以南：“……”

周宇分辨着方向，确定自己沒錯：“不是左邊新歡，右邊舊愛嗎？”不是先單恩真再魚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