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拉着尤裡的手快步向前,直到湊近後才發現魔法陣印記的中心落着一塊熟悉的碎木。
她彎腰拾起。
——“日”。
“……”
感覺這是二之宮錦司最後的情感表達但她沒有證據。
“不過,也是時候開始清算了。”相葉羽衣看着三道燃燒的火牆,拍了拍手,輕描淡寫地指揮從前線姗姗來遲的士兵們,“都抓起來。”
給六位勇者上一套入獄大禮包。
她指尖一動。
火焰熄滅。
以為終于等到機會的勇者們剛剛提起一口氣就被十幾把武器怼住了咽喉。
寒光四射的劍尖可就差二寸。
橙發少女哪受過這委屈,她不敢轉動脖頸,怕尖銳的殺器劃破她嬌嫩的皮膚,隻能怒目而視,提高嗓音:“二之宮先生?……二之宮錦司先生?……二之宮!”
一句‘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話蓦然浮現在羽衣的腦海。
這位少女好像看不清現在的形勢啊。
“被寄予厚望的二之宮錦司先生已經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了。”羽衣微笑着,蝦仁豬心,“很遺憾,他不是你們的救世主。”
“但你們的王國是。”
她話題一轉。
羽衣現在看着她們就像看着那——麼大一筆錢。
“我相信,一定能夠看見他們的誠意。”
“尤裡,我們稍作修整,再和騎士團、魔導師們坐列車回王城。”
魔法列車不久前才剛剛開始通行,難得出了趟遠門,又碰上戰争結束時間寬裕,羽衣當然也是想要感受一下時代的飛躍。
“還有老師……”
羽衣一扭頭。
老師以熟悉的姿勢安詳地仰躺在了地面上,他從衣襟裡摸出安眠藥,掏一顆,塞嘴裡。
正常人HP為100都不敢拿安眠藥這麼炫。
“……你指定是有什麼鎖血技能。”羽衣蹲到他面前,“怎麼啦?不是久違的寫出了滿意的作品嗎?”
“但還稱不上傑作。”老師滾了半圈,換了個嬌俏的側姿,摸安眠藥的手也沒閑着,一顆接着一顆,“突然間有點索然無味了。”
騎士拖來了他的棺材。
老師頓時像倦鳥歸巢那樣爬了進去,甚至還自己拉上了棺蓋。
特别的省心。
“提早去列車站預定座位吧。”羽衣轉頭叮囑騎士,“我們人多,呃……等會兒。”
她食指虛虛地點了下:“托運一位。”
被瞬移魔法轉移過來的士兵在徹底清理完戰場後便各自回到自己的駐地了。
羽衣之後也坐上了她熟悉又陌生的小綠皮。
比想象當中更寬敞一些的車廂,是中間小桌闆兩側椅子相對擺放的設計。
毛絨耶格這時候也抽長成了人形,腰細腿長地坐在了羽衣對面,尤裡則是很熟練地坐在了她的右手邊。
他這裡摸摸那裡看看:“這麼長的鋼鐵巨獸,真的會比馬車快上許多麼。”
“當然。”羽衣回答得斬釘截鐵,又輕輕搖頭,“但它也沒有那麼快。”
“你看窗外。”
“你要看一望無際的田野到綿延的山脈,你要看河水的碧波流向未知的遠方。”
“旅途的不确定、意外的停留。”
“簡單生活的向往。”
“再過很多年來回想。”
“到那個時候。”尤裡突然開口,他語調輕松,笑着的藍色眼睛深處卻是專注,“羽衣醬也會懷念起這一天嗎?”
卡魯耶格還在看風景的雙瞳就這麼斜了過來。
羽衣突然被兩雙眼睛盯住。
“這樣吧。”她随口許下承諾。
“在沒有約定的明天,在日光溫柔的悠閑午後,我會邀請你們過來品嘗新鮮的花茶,不如那時,再來一起聊聊今天和過往。”
【異常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