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尾幸一笑了笑,眼神透露出一絲戲谑:“沒錯,這些炸彈隻是為了制造點混亂,吓唬吓唬他們。我可沒打算真的傷到研二。”
安室透的笑容愈發燦爛,将那種過分英俊的臉湊到他跟前,如大提琴般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在他耳畔回響。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喲,在他面前搞蜂蜜陷阱。
水尾幸一不說話,伸手摸向他的臉,動作像情人一樣的輕,眼神含情脈脈,聲音柔軟快滴出水來。
“當然可以啊,波本。”
然後他新奇的看見,安室透狼狽轉過臉,雖然不太明顯,但還是能看出紅暈浮現在黑褐色的皮膚上,臉和耳朵尤其明顯。(沒辦法,安室透對年上溫柔系真的沒有抵抗力。)
哇哦,原來波本這麼不經逗啊。
越看越覺得有意思,水尾幸一饒有趣味的盯着安室透。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的安室透,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酒精刺激着味蕾,讓他緩過來接着追問,“是為什麼呢?”
見到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心向上伸到他面前,安室透秒懂,立刻從兜裡掏出香煙送上。
從煙盒裡抽出一根,叼在嘴裡,水尾幸一接過安室透遞過來的打火機,啪嗒,點燃,絲絲縷縷的煙霧散開,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研二必須要恨我。”肯定句。
不是,我是不是漏聽了幾句。
乍然聽到這話的安室透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怎麼一下就過渡到萩原必須恨他了,他們不是交往關系嗎?
似乎是看出他的懵逼,水尾幸一進一步解釋道:“研二才27歲,還太小了。别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是指生理年齡,而是經曆。”
“他過的是很正常的人生,在他的生活裡,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黑白的界限過于分明。”
“雖然研二很敏銳,可以透過表象看出很多東西,但他過得還是太順遂了。他不清楚,很多東西其實是沒辦法分成黑白兩種顔色的。”
他拿出之前被殺掉的外交官舉例,“還記得那個死去的外交官嗎?”
見安室透點點頭,水尾幸一抽了口煙,攢了點力氣,眼神落在食指和中指間翻飛的香煙上,語氣漠然:“他喜歡10-15之間的孩子,男女不忌,當初為了搭上他,徒花死了三個女孩,兩個男孩。”
“聽到這你是不是覺得這人挺混賬的。”
“但是,他在日美兩國關系最緊張的時候,隻身前往美國談下了和平條約。并且,他拿出自己除生活外的所有積蓄去幫助他人,收到的感謝信多達上百封。”
“很多人都像這樣,是沒辦法用黑或白,好或壞來定義的。同一個人,可以白的透明,也能黑的徹底。”
“當然,我也沒打算讓他知道這些。他隻需要恨我就好。”幹脆利落的作出總結,水尾幸一覺得自己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
然而,他發現安室透還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不會還沒想明白吧?”水尾幸一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波本之前不是情報販子嗎?話說到這兒都沒想明白,他當初是怎麼混下去的,怎麼和生活在陽光下的研二一樣單純。
算了,再解釋一下吧,自己下屬不能這麼純。
他揉了揉眉心,拿過屬于自己的酒杯,小口抿着喝完了整杯波本威士忌。
“這次事情能夠看出來,公安那邊已經知道研二和我的關系了。那麼在他們的眼裡,研二就是一個非常有用的籌碼,一個用來抓捕我的誘餌。”
“這不是簡單放出消息引我上鈎的那種,而是很可能會死的誘餌。研二會成為公安與我對弈的棋,一次又一次被放在最危險的地方,用他的命逼我出來。”
“并且,公安會迫使研二站在和我對戰的最前方。他如果不恨我,不拼勁全力來殺我,要麼他會死在公安的算計裡,要麼會死在我手裡。”
聽到這裡,安室透整個人都僵坐在沙發上。
說到這裡,水尾幸一的聲音變得冰冷起來,聽上去還有些殘酷“從研二告知公安和我的關系的那一刻,他就下不了牌桌了。”
“我們之中,隻能活一個。”水尾幸一平靜陳述道,“而我一定會赢。”
将快抽完的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裡,“我還不想太早殺了他。”
“記得洗杯子,我去睡了,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