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來講,松田陣平原來是不介意不介意萩原研二有自己的小秘密的。都是成年人了,關系再好也有各自隐私,這點他懂。
但他現在真的有些擔心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不對勁,松田陣平作出這個判斷并非毫無根據。
正常來講,不論他們誰出外勤,結束後都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向對方報平安,再聊一會兒天。如果一起外出執行任務,先完成的那個更是會當面彙報,并确認對方的安全。
但今天松田陣平拆完彈給萩原研二打電話報平安的時候,明顯感覺對方确認他安全後,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回到警視廳後對此感覺更是明顯。那撮頭發,能攪亂外人的感官,卻瞞不住摯友的眼睛,松田陣平不用靠近就知道萩原研二在出神。
出神不奇怪,但怪就怪在萩原研二出神到有頭發翹起都沒注意到——這可不是分外注重形象的人會幹出來的事。
所以不能再放任萩不管了,他必須知道全部!
不必開口,松田陣平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萩原研二伸手拿了罐已開好的啤酒,喝了一口,沉吟片刻後開口道:“那就先說信号屏蔽器吧。”
舔了舔嘴唇,萩原研二開口道:“這個東西是小降谷給我的,應該是那邊新研發的産物。”
“那個金發混蛋不怕被順着找到他頭上嗎?”松田陣平挑了挑眉,抱着胳膊問道。
“要小降谷有信心呀,他可是我們哪一屆的No.1。”萩原研二笑着回複他,語氣裡充滿了信任和肯定。
松田陣平點了支煙,吸了一口,将煙盒與打火機遞過去,淡淡道:“行,我相信。你接着說。”
萩原研二自然地伸手接過,手指輕彈煙盒底部,頂出一支煙叼在嘴裡,邊點火邊含糊不清道:“我的升職有問題。”
聽到這話,松田陣平頓時坐直了身子,飄散的視線收攏,聚精會神盯着萩原研二,等着下文。
“本來我以為升職是公安那邊幹得,但溝通後才發現,他們也是剛知道我升職的消息。”
就這,松田陣平覺得沒意思,整個人松散下來,又懶洋洋的靠了回去,“就不能是老頭覺得你優秀讓你升職的嗎?”*
“不。”萩原研二說的異常肯定。“年會的時候,我被他特意提點過,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我明年就能升職,讓我好好準備,别出幺蛾子。”
聽他這麼說,松田陣平也覺得不對勁,皺了皺眉,猜測道:“該不會是你上次認識的那位小川君幹的吧?”
萩原研二搖了搖頭,單手撐臉,另一隻拿煙的手擡起抖了抖煙灰,眼睛盯着煙灰缸,“我感覺這更像是幸醬的手筆。”
哈?
松田陣平聽到這,隻覺得一頭霧水。萩一個警察升職,和那個犯罪分子有什麼關系?
“他為什麼要讓你升職?不是。他哪來的權利讓你升職?也不是。算了你接着說。”松田陣平的語言系統都要被萩原研二給搞亂了。
“這就跟你想要知道的另兩件事有關了。”萩原研二一點也沒有被松田陣平影響。這個口子一開,他就沒有什麼不能講的了。
“前段時間我參加宴會,本來是想勸幸醬自首。”他頓了頓,接着說道:“沒料到公安提前埋伏,趁我把幸醬帶回家後,将人抓去警察廳了。”
松田陣平抽了抽嘴角,預測道:“别告訴我公安沒看住,讓人跑了。”看萩的态度,水尾幸一肯定是跑了,降谷那混蛋的同事這麼不靠譜的嗎?
起身合攏窗簾,萩原研二轉過頭,“不,幸醬沒跑。相反,他是被公安和和氣氣送出警察廳的。”
??????
松田陣平滿臉問号。
“半個小時三通電話,公安那邊就放人了。”萩原研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松田陣平,“小陣平,狐狸也能借虎威。”
思索片刻,松田陣平輕嘲,“看來蛀蟲數量不少。”
“是啊。”萩原研二點了點頭,将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飲而盡。
“有一次成功的案例在先。所以我以為,這次升職是公安做的筏子,試圖再度用我去釣幸醬。結果沒有想到,公安确實有這個意思,但已經被别人提前插手了。”
“這就是,你覺得我的态度奇怪的原因。”
“至于我最近在幹什麼。”正經到現在,萩原研二忍不住皮了下,“小陣平猜猜看~”
松田陣平雙手交握,關節捏的噼啪作響,獰笑着開口:“物理猜測你看行不行。”
“别别别。”萩原研二一把摁下他的手,露出個神秘兮兮的笑容。随即從兜裡掏出手機,拆開,自夾縫中取出一張手機卡換上,開機,翻到短信頁面遞給松田陣平。
盯着手機顯示的短信數量看了半天的松田陣平,用無比震驚的眼神看着萩原研二,喃喃道:“短信……變多了。”
豈止是變多,直接是翻了一倍有餘。之前公安檢查萩原研二手機的時候,松田陣平也在場,他明明記得短信數量不到80條。他和公安都以為萩原研二是有定時清理的習慣,但現在……
“你故意的。”松田陣平肯定道。
以他的智商,很快捋順了前因後果。在他們救下諸伏景光簽保密協議時,萩原研二恐怕就想到了公安找上他的可能。于是特意辦了兩張手機卡,将短信分開存放,如此一來,重要信息就會被完整掩蓋下來。
但是……萩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萩原研二沒有否認,搖了搖手上空掉的易拉罐,笑着開口:“因為有些不想他們知道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