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狠厲、自我主義,琴酒不是個溫柔的性子,總是不會在意對方的想法,隻知道該如何滿足自我。
簡單來說就是,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以至于……
痛到眼前發黑,水尾幸一狠狠一口咬在琴酒緊實肩膀上,緩了半天才開口罵道:“草,就算你這沒有潤滑劑也别直接來啊!!!”
本想用疼痛讓琴酒停下,結果……被施以意味不明的眼神後,琴酒更兇殘了。
完全發不出聲音的水尾幸一指甲扣進琴酒肌肉漂亮的背脊,該死,忘了這個家夥是越痛越興奮的主。
明天……明天……
“陣,給我留點痕迹,要明顯點的。”聲音沙啞,木然突出這句話,漂亮的臉上毫無表情,眼裡卻全是碎成一瓣一瓣的痛苦。
“呵。”琴酒不知可否,張嘴咬住面前白皙的脖頸,發出有些愉悅的笑聲,看來這場過家家要結束了。
久等不到水尾幸一回來的萩原研二歎了口氣,熄燈準備睡覺。
明天,明天就和幸醬求婚吧!
雖然不能像幸醬那麼大手筆,但是這個禮物,他應該還是會喜歡的吧。
翌日。
萩原研二收到信息,如果貝利恩棄暗投明。公安同意給貝利恩實行“犯罪兩次制度”,并給予“協力保護措施。”
“犯罪兩次制度",也叫做"污點證人制度"。根據這個制度,犯罪嫌疑人或犯罪組織成員如果自願提供與案件相關的重要信息,可以減輕或免除他們的刑事處罰。
而“協力保護措施",是日本國内類似于美國“證人保護制度”的一項政策,這個制度的目的是保護協助犯罪調查的證人免受報複和威脅,并确保他們提供的證詞能夠得到有效的保密。在這個制度下,證人可以獲得身份保密、住所保密、身體保護、經濟補償、法律援助等多項保護措施。
這是他昨天同公安據理力争得來的,送給水尾幸一的禮物。隻要水尾幸一接受,他就能擺脫現有身份禁锢,并且還可以獲得保護和減刑,功勞夠大的話,甚至可以免除刑罰。
這也算是他的一點小小的私心吧。
一身黑色西裝的萩原研二坐在床上,手指摸索着兜裡的戒指盒,心想:希望……幸醬願意接受,這樣,他們就能直接在一起了。
“哐哐哐。”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全部思緒。
打開門,外面站着一位穿着警校制服的同學。盡管不認識,但萩原研二還是習慣性揚起笑臉,“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是萩原研二同學嗎?”警校生有些拘謹。
“是我。”萩原研二偏了偏頭,不解問道:“怎麼了嗎?”
遞過信封,警校生小聲道:“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接着彎腰鞠躬後就走了。
拆開信封,裡面是薄薄一張紙,上面寫着約他見面,地點在不遠處的大樓的樓頂,落款是水尾幸一。
幸醬……約我?
有些好奇的萩原研二猶豫了下,還是帶着花束過去了。大概率是幸醬的小花樣就算不是,怎麼說他也是警校的畢業生之一,還是現任警察,武力值不容小觑。更何況他附近應該還有公安的人,沒問題的。
到了約好的地方。
注視着什麼都沒有的樓頂,萩原研二有些懵逼,人呢??
哒哒哒。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從樓梯道裡傳來,穿着深藍色和服的水尾幸一走上來。很明顯是經過精心打理的裝束,精緻,優雅,還帶着曆史的婉約。
而萩原研二的眼神卻跳過他的臉和衣服,落在水尾幸一的脖頸處,那是明顯的咬痕和吻痕,大大咧咧的展現于人前,像是生怕人發現不了似的。
酸楚感自心頭湧起,萩原研二感覺自己像是被浸入苦汁裡似的,難過極了,卻還是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假裝若無其事。
緊盯着萩原研二觀察的水尾幸一有些慌亂,那雙眼睛裡沒有他原以為的厭惡和不可置信,而是心疼和痛苦,比例是七三分。
不對的,不該是這樣。
水尾幸一有些膽怯的後退半步,他應該看到的是鄙夷,是憎恨,是棄之如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在心疼他,想要保護他,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生怕他難過的樣子。
這讓他怎麼繼續,怎麼繼續啊,研二。
良久,水尾幸一再次邁步,朝萩原研二走去,笑容可掬,狀态平常,輕聲道:“研二。”
“嗯?”
“我覺得左輪手槍不太好用,你試試這把。”水尾幸一伸手遞過去一把SIG P226,交由萩原研二把玩。
一邊向其介紹道,SIG P226:P226由瑞士公司SIG Sauer生産的一款是一款經典的手槍,具有出色的精度和耐用性,國外很多軍隊和執法機構都在使用。子彈是9毫米那種,很好買,警方那邊也有庫存,示意他放心用。
“你看,按着這個部位就能用了。”
正握着萩原研二的手示範的水尾幸一,兩手交疊緊扣,将槍口調轉,對準自己的心髒,摁下扳機,“就像這樣。”
好在萩原研二反應及時,用力掙脫水尾幸一控制的手,使槍口偏移。
沒有消音器的槍發出巨響,剛介紹完的9毫米子彈擊中水尾幸一腹部。
吓出一身冷汗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大喊:“幸一!!”接着就想沖過去看他的傷口。
然而,和服袖口迅速滑落的手槍到了水尾幸一手裡,意式的布倫特塔92的槍口,在萩原研二沖過來前已經對準他。
被槍口指着的萩原研二停住腳步,腦子裡已經亂成一團麻花。
不該是這樣的他和幸醬不該是這樣的。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明明剛一起過了生日不是嗎?他們怎麼會槍口相向,他們怎麼能槍口相向。
SIG P226從萩原研二的手裡滑落,俊朗的高個子男人像是被棄養的薩摩耶,眼睛濕漉漉的,不敢置信。
良好的忍耐力讓他習慣性無視自己腹部的痛楚水尾幸一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輕柔語調,“研二,你一直那麼心軟怎麼行呢。”
“來,撿起槍,對準我,研二。”原本溫柔的藍色眼眸裡充斥着瘋狂。
見他沒動靜,水尾幸一一槍擊中萩原研二的肩膀。
“研二,過家家已經結束了,你還不懂嗎?”
捂住肩膀的萩原研二痛苦看着面前的愛人,他怎麼能,怎麼能現在還用那副柔軟的語調沖他說話呢。他不信,一定是有人逼迫幸醬吧。
一定是的。
忍着身體和心髒傳來的痛意,萩原研二開口:“幸醬,我已經向上面申請“協力保護措施”和“犯罪兩次制”了。求你,過來好不好。”
“戒指我已經買好了,家裡人也都知道并接受我們兩的關系。今年過年,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幸醬。”
握着搶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再度伸手用力握緊果斷一槍,射中萩原研二的左胸膛,冷聲呵斥:“再說一遍,過家家結束了,萩原研二警官。”
踩着自己和萩原研二的血走過去,抓住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警官的半長發,與其交換了一個兇狠的吻。
失血過多帶來的後遺症開始到來,萩原研二眼前發黑,耳畔隻能聽見心髒起伏的跳動,但他還是模糊聽見了耳畔的氣音。
“生日快樂,萩原警官。”
半阖的紫色眼眸渾濁不清,看不清已經走遠人的身影。空曠的樓頂,隻餘留下斑斑血迹,和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那位警官。
不遠處是從兜裡掉出來的戒指盒,兩枚印有彼此名字的素圈戒指分散着滾落開。放在一起的鑰匙串也砸在地上,亞克力材質的薩摩耶已經碎裂成幾個部分再也拼湊不起來。
要死了嗎?
要死了吧。
生日快樂,萩原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