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我的指紋,粉碎埋了吧。”老人的語氣輕描淡寫。
“明白。”那人帶着耳環走了,随手撥弄兩下,耳環是很少見的暗金色呢。
要永遠失去它了。
意識到這點,水尾幸一突然感覺有些疲憊,整個人的骨頭像是被抽離了似的,隻剩下柔軟的一灘,套着乖巧的殼子。
失去的真的隻是它嗎?
腦海中瞬間閃過的念頭讓水尾幸一不敢再想下去,他閉着眼,假裝休息。
鏡子被人怼到了臉上,“好看嗎?”老人興緻頗高的問。
标準的笑容挂在臉上,“非常好看。”
是誰在回答。
“我也覺得。你以後動作稍微小心點,定位器倒是不影響。但融到裡面的微型炸彈……雖然讓人想辦法隔開了,可是如果遭到撞擊什麼的,還是會引爆的。”老人語氣親昵,像是對自家備受疼愛的晚輩,如果不考慮内容的話。
無形的鎖鍊好像又多繞了一圈,水尾幸一感覺有些呼吸不上來,半晌才擠出一句:“是。”聲音微啞。
這個耳墜,在Boss死前,怕是都摘不下來了。
哦,當然,如果到時候他還沒被耳環裡的炸彈炸死的話。
正為這個冷笑話感到可笑,便聽見話題突兀轉到了一個女人的頭上。
“對了,雪莉的姐姐宮野明美怎麼樣了。我記得前不久你把她放出來了?”把玩着他的頭發,老人似是閑聊。
“因為查出來沒什麼問題。”
“通訊監視了那麼久沒有疑似的訊息,貝爾摩德甚至還假扮了一段時間,也沒把萊伊吊出來,那家夥應該是真的抛棄宮野明美了。考慮到同為代号成員的雪莉連連抗議……沒問題就把人放了。”水尾幸一語氣毫無波動,有條理的解釋着。
水尾幸一當然不可能告訴Boss,那是他為了和雪莉達成一定的信賴關系,而做出的示好。
“之所以将她關起來,倒不是因為怕她和那個叛徒聯系。而是純粹不信任她的腦子。”老人冷哼一聲,“被一個男人騙的團團轉,連自己是誰都看不清了。這種家夥,隻要讓那個狡猾的叛徒逮到疏漏,她還不把組織的情報倒豆子似的都說給那個男人聽。”
“對了,我有個好主意,貝利恩。”Boss親熱地叫着他的代号,水尾幸一卻有種被蛇信子舔舐着,明明觸感溫熱卻被對方瞄準要害準備下口的錯覺。
3秒之後他發現,原來那不是錯覺。
“去親手殺了宮野明美吧。”語調輕如鴻毛,卻像泰山一樣重重砸在水尾幸一的心上。
砸得他感覺整個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險些嘔出血來。
果然……神明從不曾有片刻偏愛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