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樓梯,她兩步沖上去,幹脆直接橫在他前面擋着。
沈域高出她好多,姜可橫在他前面,仰頭。
原本還理直氣壯,沈域淡淡的視線落下,她莫名氣場就矮了半截。
乖巧的笑,藏了點自己沒感覺的賣乖。
“沈域哥,真的不用送我,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
姜可微微偏頭,溫軟的商量,“我回到學校給你打電話報平安?”
沈域掃了眼她揪住遮陽帽用力繃緊的手指,“我去打拳,順路送你。”
姜可偷偷吐了口氣,看他冷淡堅持,沒得商量。聳了聳肩,“好吧,那麻煩沈域哥了。”
沈域沒說話,邁步往前走。
姜可以為他會騎摩托車送她,沒想到沈域直接帶着她出了院子大門。
她把遮陽帽扣在書包背帶上,兩隻手揪着書包背帶繩子卷着玩。
沈域腿長,總是走幾步要頓一下等着她。
身型如松,有風自他那邊過來也帶來雪松般的清冽氣息。
姜可落後半步,因為好奇,總覺得有小螞蟻在咬她。
沈域側頭,偷看和打量的小姑娘被抓個正着。
他眉角微動,明明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姜可就是感覺他周身的壓迫感好重。
她手指碾着背帶,硬硬的觸感磕着指腹軟肉,吐露好奇,“沈域哥,你不騎車嗎?”
“我下午看到你騎摩托車了。”
她好奇得直白,幹淨透潤的眼眸裡汪着月色清泉。
沈域氣息沉了一下才回答她,“沒有頭盔。”
看了一眼她蓬松柔軟的頭發,語調裡添了微不可查的柔和,“不安全。”
“哦。”姜可老老實實點頭,眼眸裡的好奇和孱伺都按下來。
因為下午看到,所以姜可這會知道他說的是沒有她能戴的頭盔。
繼續跟着他往外走。
沈域沒側頭,視線落向不遠處的街道,“想騎車?”
姜可偏頭,這個角度,他輪廓的線條邊映着圈月色的朦光,淩厲的氣息沒那麼重。
眉骨鋒利,鼻梁挺拔,但唇很薄。
側臉的視覺比正面少了很多壓迫感。
她語氣裡帶了笑意甜軟,“沒坐過,有點好奇。”
沈域側頭過來,似乎在目測她的頭圍,點了下頭,“下次帶你。”
旁人說下次,可能是客套。
沈域說這話,語調透着慣有的淡而疏離,聽起來很像是随口敷衍。
姜可即便隻和他相處了一下午,也知道他不是會敷衍的性格,是認真的答應,或者說承諾。
她笑了下,眉眼彎彎,唇紅齒白。
沒有客氣的拒絕說不用,因為确實有期待。
周圍的路燈光線不太明亮,月光的皎潔混在月色裡,沈域視線在她粉嫩的唇角落了落,而後才側開了眼。
好像得了他的承諾,距離又近了些,姜可繼續方才好奇的話題,“沈域哥,你要去哪裡打拳啊?這麼晚了……”
停頓了一下,後面有些介于關心和念叨的話語未出口。
是有了點待哥哥般的親近,但認識的時間太短。
下午聊天時,她的情況倒是說得差不多了,但她對沈域的了解僅隻有和沈伯伯,其他的一概未知。
也就方才他自己提了句要去打拳,這會才會問。
姜可發現他話少之外基本不提自己的事,不知道是沒有傾訴的習慣還是不需要分享傾訴。
沈長安離世,他一個人處理後事。
之後在家裡待了很長時間,不甘的憤恨、無法平息的怒火,仇恨。
時時刻刻焦灼着他。
再這麼耗下去,那人沒出獄他就會把自己耗死。
所以他調整了狀态,走出了家門,去了拳館。
從此開始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打拳,一個人回家。
是發洩,也是寄托。
他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像個軀殼般行走,等那人出獄,等一個結果。
今天是沈長安離世後,第一次有另一個人在家裡吃飯。
沈域其實内心沒多少波動。
隻是或許是因為來祭拜沈長安的,給他帶了他期待已久的茶。
是沈長安故友的女兒,他從前提及多次,是慈愛的小輩。
所以他對她的耐心細緻,出乎意料。
涼爽的晚風送來了傾訴的耐心。
沈域低醇的聲線緩緩而語,“在俱樂部供職,聽安排比賽,非比賽就訓練。偶爾會打點娛樂賽”
感受到身邊小姑娘欲言又止的好奇,沈域喉結輕滾,繼續細緻解釋,“娛樂賽水分大一點,有下注那種。”
“比賽相對正式。”
姜可眼眸瞪圓,貓一眼幽亮勾人心動的嬌,“打假賽?!”
沈域溢出點笑意,指尖有點輕微的麻癢,虛空點了點,“嗯。拳館和舉辦方也看下注收益來分錢的。”
那是姜可未曾見過的世界,她想象不出,這會聽了皺着小臉,搖頭晃腦一陣。
還是想象不出,算了。
于是眼神就打量到了沈域身上。
心裡轉着小心思,腳步就落得輕了。
沈域打完車,手機擱進口袋,斜眼睨她,“小貓麼?”
姜可眨眨眼,不理解他這話。
年歲小,性格可愛又幹淨,一雙眼會說話,什麼情緒都直白又透徹。
沈域感覺喉嚨有點癢,輕輕蹙眉,鴉羽般的睫毛緩動,落下陰影,視線往下,是她白皙纖細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