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哭無淚地硬着頭皮按着一個遊戲機玩,一到500積分不帶分秒猶豫地閃人遠離遊戲機,“就這樣吧,我覺得我已經到極限了,這遊戲機裡居然全他媽是益智遊戲,而且有bug,它問我一場跑步比賽裡小明超過了第二名他是第幾名,我答第一名,它居然判我錯了!”
冉拾:“……”
谷崧連滾帶爬地邊回狀态邊吐槽:“打完這把我就去跟官方反饋,這問題出得也太弱智了!”
冉拾:“勸你别去。”
谷崧疑惑:“為什麼?”
冉拾漠然道:“丢人。”
“什麼?”谷崧一時沒摸着頭腦,看了眼彈幕全在哈哈大笑,“你們笑屁啊!”
下一秒彈幕笑得更張狂了。
過了一會兒。
“……我發誓,再也不碰這裡的遊戲機了!不,這個地方我再也不來了!”谷崧在反應過來後羞憤得差點鑽地縫。
彈幕刷過虛假的安慰-
【不至于,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哈哈哈哈哈!】
【這樣還能拿到500積分已經很厲害了。】
【沒事哒!沒!事!哒!一輩子很快的!哈哈哈!】
【下次去玩抓娃娃機吧,那個不暴露智商。】
【樓上放過主播吧,抓娃娃不暴露智商但暴露他臉黑啊!那裡邊雖然能直接抓到TAC-50,但概率太低了,到現在為止就沒聽說有人抓出來過。】
【如果是“單身”的話說不定可以。】
【可是“單身”太神秘了,好像也不加人,根本就蹲不到他。】
……
谷崧本來想反駁說他臉黑的人,但看到後邊有人提到“單身”,摩挲着下巴喃聲道,“有道理,那人的運氣可太适合玩這個圖了。
冉拾拿着谷崧轉移給他的積分去兌換槍,但因為積分不夠遠遠換不到他想要的,索性換了兩個傳送器。
谷崧拿着其中一個心有餘悸,“不會又把我傳毒裡吧。”
冉拾無情提醒:“95%的概率安全區内傳送,反思你自己。”
“……”谷崧已經躺平任嘲,順着問道,“我說兄弟,你上次跟運氣賊好那哥們組隊,就那個什麼什麼單身,沒加個好友?”
問完又覺得多此一舉,“算了,問了也白問,你得有八百年沒加過人了吧。”
“加了。”冉拾說。
“就知道……哈?”
不止谷崧愣了,一直在看直播的江合硯也愣了。
就是說冉拾已經看到他發的消息了。
“你居然加人了!”谷崧不可思議道。
“有問題?”冉拾懶得多解釋。
“沒問題,”谷崧說,“那你趕緊問問他要不要跟我們一塊打一把,蹭蹭他歐氣。”
冉拾幹脆利落地回絕:“不問。”
谷崧:“為什麼!”
冉拾:“他沒在線,我沒空,這把打完就下了。”
“這麼急,又接單了?”谷崧問。
“還沒,”冉拾說,“下午看看,找個長期老闆。”
“怎麼突然要找長期的,”谷崧納悶,“幹嘛這麼拼?”
“缺錢。”冉拾輕描淡寫得仿若就随口一說。
谷崧大概猜到了一點,沒再追問,敷衍着彈幕轉了話題。
江合硯卻聽進了心裡。
他很缺錢?
他想幫他。
可問題是除了遊戲好友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系方式,而且,直接說給錢的話,冉拾肯定不會接受。
就像第一回他們去醫院那次,一點打車錢都不願欠他。
江合硯看着堆着各種工作文件的電腦屏幕,手指動了動,随即又攥起。
算了,等中午休息時間回趟家吧。
冉拾退出遊戲時不到十點半,楚子喻還在睡。
冉拾關了電腦起身倒了杯熱水放在他的床頭,便放輕了腳步出了房間門。
剛走到客廳,開鎖聲突兀地響起,大門打開,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女人走進來,兩人猝不及防地撞上視線。
對峙良久無言,冉拾先開口低聲叫人:“舅媽。”
“你為什麼在我們家?”女人緊緊盯着冉拾,眼底全是防備,“我們家沒錢,一分也沒有!”
冉拾垂眼淡漠道:“我不是來借錢的。”
“那你來幹什麼?”女人眼中的戒備分毫未減。
“楚子喻生病了,他打你們電話都沒人接,就打給我了。”冉拾面無表情地說,“他現在在房間裡睡覺,您回來,我就先走了。”
說完,冉拾便朝大門走去,手剛擰開門鎖又被叫住。
“等等。”
冉拾頓住腳步回頭。
女人緊皺着眉,開口:“我們也不是不想幫你,但你也看到了,我們也是在苟活,錢都是從口腹裡省出來的,還得供那不争氣的臭小子吃喝上學。再說你那親爹,跟個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發瘋咬人,你舅舅就算跟你媽是親姐弟,以前幫的那些忙也算得上仁至義盡,我們家那時候因為你家那些事攤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現在好不容易才過兩天安生日子……小拾,算舅媽求你,放過我們,行嗎?”
女人話說到最後居然變成了懇求,連帶着語調都帶上了一絲顫抖。
門外的冷風穿過被打開的縫隙滲了進來,屋内似乎因為這幾縷風霎時降了幾個度,冉拾将門推開把自己置于風口,踏出門前說的話像是被風帶進去的一樣,感受不到半點溫度,
“您放心,不會打擾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