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皓已經晾好了被子,長身玉立在門框處盯着她:“我收起來了。”
夏折薇反應過來,嗔他一眼:“咱們走吧?”
“不急,”崔皓道,“你的陵遊哥哥難道沒有同你說過,相國寺每個月交易有特定的時間?”
“……啊?那今天那裡還有人撲賣嗎?”
那些花卉相關的書籍對她很有幫助,夏折薇十分想要,聞言失望不已。
崔皓不動聲色關上房門,緩步走向她:“怎麼昨天不問你的陵遊哥哥?”
夏折薇嗅到了危險的氣味,可惜背後就是床榻,後退半步之後便退無可退,“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崔皓勾勾唇角,“為什麼要這樣喚别的男人?不是故意惡心人了?”
“……可我已經叫習慣了呀……”夏折薇輕輕抵住他的胸膛,柔聲細語道,“日子難過的時候,他和落葵老接濟我……”
清淺的呼吸一下下打在頸彎,柔軟的發絲垂覆在她的胸口,像層上好的墨色錦被起起伏伏。
“你要和我說的那件不許生氣的事情和他有關。”
崔皓語氣笃定。
“你怎麼知道?”夏折薇心砰砰亂跳,“……我确實動過徹底嫁人過完一生的念頭,隻可惜嫁妝不夠……”
胸口傳來刺痛,她驚得跌坐下去,“别……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隻是想讓你知道下。”
崔皓含含糊糊道:“既然不想我生氣,為什麼又非要告訴我?”
夏折薇抓緊被單,難堪得别開臉,盡力平穩住聲線,“我是誠心實意想和你做真夫妻,自然不該對你有任何隐瞞。”
崔皓重重抿抿唇瓣,未置可否:“你喜歡他?”
夏折薇自知理虧,深吸一口紅着臉忍受,“……不……當然不。”
崔皓低笑一聲,似乎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這就腫了?”
場面本就十分尴尬,為什麼還要用那麼惡劣的口吻說出來?!
夏折薇情不自禁瞪他,“二狗子你别太過分!”
“二狗子?”
崔皓收回腿,起身走向屋内的水盆。
原處的皂莢不見了,旁邊擺放着一塊胰子。
隻需一眼,崔皓就認出這和自己當初在虞縣買過的那塊一模一樣。
他拿起它,将自己的雙手仔仔細細清洗了一遍,就連指縫也不放過。
稀裡嘩啦的水聲聽得人心慌意亂。
“……子炜哥哥?”
夏折薇抖抖自己濕了一塊的衣服,試探性喚了喚,看崔皓仍專注于洗手,果斷背過身去換衣服。
崔皓玩味道:“多喚幾聲,是不是也能叫得習慣?”
夏折薇整個人都被他抱進懷裡,頓時渾身僵硬,“别……你身上還有傷。”
“無妨。”
崔皓掰過她的頭,吻如疾風暴雨而落。
“我是誰?”
夏折薇睜大眼睛,平緩呼吸,“……阿皓、夠了……”
崔皓輕嗤一聲,“你交代得未免太快,阿皓又是你的誰?”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刮蹭間,指尖上的薄繭存在感極其強烈。
夏折薇被掐得眼泛白光,睫毛上滿是淚水,幾乎無力思考,“……阿皓,就是阿皓呀?”
崔皓按住她不住亂動的纖腰,繼續嚴刑逼供:“再想!”
陌生又熟悉的香氣萦繞得到處都是,夏折薇難掩委屈:“……陪孫素問逛街時遇到了你之前用過的香胰子,你不喜歡嗎?”
“喜歡。”崔皓給了她一個輕柔的吻,“阿皓是誰?”
夏折薇如墜雲端,難耐得收緊手指,“是……夫君。”
“乖姑娘。”
在她失聲尖叫之前,崔皓以唇封緘。
“夫君?”
夏折薇發現自己的聲音柔得可怕,“我還是想去相國寺逛一逛,你陪我去好不好?”
“乖姑娘,”崔皓嗓音低沉,“那我們快些。”
夏折薇茫然無措,任由自己的雙手被男人的大掌緊緊攏住。
他很快就松了手,三狗子生龍活虎探頭探腦,時不時熱情似火湊來下巴和她打招呼。
夏折薇以生澀的手法揉了揉它,“……如果今天沒有,下次你再陪我去一趟?”
崔皓沒有回答,長指探入她口中攪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