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姩姩也想到了這些,于是說幹就幹,開始在二樓翻找起來。
江語堂差不多已經把二樓都翻了個遍,他靠在一邊看着周姩姩在書架後忽隐忽現的身影,突然想起來之前看到的那個白色人影!
剛剛齊朗帶着齊月也是往那個書架的方向去!
他馬上邁步把周姩姩從書架深處拽了出來,帶着她來到那個身影消失的的書架旁。兩人看着不知何時變寬的書架間隔,隻對視一眼就一齊翻動兩側書架上所有的書。
江語堂可以肯定當時聽到了書本掉落的聲音,追過來時隻有書格裡有一本攤開的童話書,而地上什麼都沒有!
問題隻能是在這些書上!
“咯嗒。”
很輕的一聲,像是某本書輕輕掉落在地。
周姩姩收回試圖用蠻力拿出那本《兒童心理健康》的手,看着身旁緩緩打開的一道隻容一人通過的漆黑洞口。
江語堂先一步下去,周姩姩跟在他身後,剛下去洞口就自動合上。
這是一條向下的通道,坑坑窪窪又逼仄狹窄,是幽閉恐懼症患者會喪命的地方。暗道裡充斥着難聞的沾染着血腥腐臭的泥土味。江語堂艱難地在裡面往下挪,相比而言,周姩姩就要容易點,還有餘力在後面幫忙推他。
兩人不知道在裡面挪了多久,直到江語堂腳下忽然傳來失重感,他們才先後掉出通道。
好在這隻是一條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普通暗道,不是某個詭異直通大腦的直腸,所以他們除了一身灰土,有點狼狽之外,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雖然向下的道路通往了那個被鐵栅封起來的神秘三樓,但在詭異的世界裡,這算不上稀奇。
周姩姩有點嫌棄地拍去身上粘帶的灰褐色泥土,順手扶起被她壓倒的江語堂。
三樓的溫度很低,光線也不如兩外兩層--隻有一盞破碎的煤油燈在低矮的天花闆上來回晃悠。
周姩姩和江語堂現在站在一條短小的走廊上,走廊的左側有一扇不起眼的鐵門,從頭封到腳,唯一的氣口是一個很小的三角形鎖孔。
江語堂伸手試探性地推了一下,沒推開:門被鎖死了。
他染到門上鐵鏽的食指和拇指來回輕搓了兩下,又放到鼻下聞,望向周姩姩時點頭--
是血。
幹涸了很久的混合着新鮮的……血。
怎麼說三樓也在書屋的範圍内,周姩姩不能貿然開口被規則拿捏,她還記得齊朗和齊月兩人變淡的影子。于是她忍住說話的沖動,蹲下身觀察鎖孔。
沒有人說話,死寂的環境似乎讓溫度更低。
江語堂四周都檢查了一遍,确定這裡除了上面那個洞口,再沒有别的縫隙。
這是個完全密閉的空間。
唯一的突破口隻有這道門了。
他在周姩姩身旁蹲下,倆人一起隔着一指的距離看着這個黑漆漆的小口。
周姩姩凝視着這個三角形,用手指描繪着它突出的三根線條。
好眼熟……在哪見過?她不由得閉眼回想。
手指再次摸到上方突出的那個交彙點,周姩姩忽然睜眼,猛地側頭看着江語堂。
她的手心向上攤開,朝江語堂動了動。後者會意,把白紙放到了她手裡。
怪不得眼熟呢:周姩姩在一樓把所有書都翻了一遍,其中有一本寫的很雜的百科全書講解了各種各樣的折紙。裡面有八腳千紙鶴、三足金蟾,還有一個三角形的鑰匙!
當時覺得很新奇就多看了兩眼!而且折紙的步驟很簡單,她還記得!
三樓的溫度在悄無聲息中已經降到人體不能承受的程度,江語堂貼着牆壁蜷縮,感覺自己現在呼出一口氣都能立馬結冰--這種情況下,人會慢慢失去知覺。
周姩姩也已經冷得感覺不到自己手腳的存在,白紙對折好幾次都從手裡滑落。腦子被凍的轉不動,她好像回到了從前不會說話沒有感知的時候。
就這樣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算了……
“不能睡……不能……”
不知道哪裡來的聲音,像惡魔的催眠将她的意志擊潰,周姩姩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幾乎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