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都沉浸在這音樂聲中。
直到林知妧唱完最後一句那小厮才如夢出醒,戳了戳旁邊的人問道:
“你聽到了嗎?那是什麼聲音太好聽了!”
那人道,“聽到了,好像是誰在唱曲。”
“你也聽到了?還以為我是在做夢。”
墨香和書香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看着兩個小厮,書香道:“你們是否也聽到了?”
“是啊,不知從何處傳出來的。”
林知妧唱完這首酒吧裡點唱率極高的《起風了》,覺得内心很滿足。回到大澎國這麼多天,一直覺得生活裡缺少什麼,今天終于明白過來,原來是一直陪伴自己成長的音樂。
大澎國十分注重禮樂,在這個國度,普遍認為禮可分貴賤等級,而樂可以使人互相和敬。所以,能夠彈奏樂器或唱歌好聽的人是十分受尊敬的。
前世的林知妧不學無術整日隻顧圍着八皇子轉,再加之楊氏把她“捧在手心”裡,不讓她做什麼,更不讓她學什麼,她便終日無所事事。她也曾羨慕那些彈得一手好琴的名門閨秀,可是楊氏以怕她受累而傷身子的名義剝奪了她學習這些的權利。
這一世,她可是要打破之前的僵局修煉自己。不為别的,隻為不再成别人砧闆上的肉,任人宰割。
“絲弦~”
林知妧吩咐絲弦把崔媽媽叫了過來。她詢問了些關于母親的事情,因為她猜想既然是大家閨秀母親一定是位能歌善奏的才女。
“大小姐,老奴太高興了!這麼多年你從未問過大夫人的事,這次醒來,終于,終于……”
崔媽媽又開始抹淚,這第一世的自己到底有多傻啊,連自己親媽都不問,活生生成了人家的墊腳石。
“崔媽媽,以前是我不懂事,這次醒來我明白了很多事,還請媽媽相信我。”
“大小姐,老奴自然會相信小姐的。大夫人以前最喜歡彈琴,她臨走前囑咐我們一定要讓你好好習琴,可惜,二夫人說你身子不好不能練習,這才作罷。”
“你是說母親給我留下了樂器?”
“是是是!”
“現在可還在?”
“還在大夫人以前住過的屋子裡,老爺還留着,不曾讓别人動過。”
“太好了,我現在就要去取!”
林知妧風風火火的朝院外走去,不料剛出院子門,便被人攔着下來。
“大小姐!”
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攔在她身前,“大小姐,您不能出院子。”
絲弦向前一步,“你敢攔大小姐?”
林知妧揮揮手,示意她安靜。
“誰下的令?”
“是夫人身邊的劉媽媽來說您在病中,大夫囑咐不得出院,如果您想出去,便讓我們攔下,也不得有外人進入。”
“隻是說不讓我出去是吧?!”
“是”
林知妧轉身對絲弦小聲嘀咕了幾句,便往回走,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抱拳行禮。
絲弦和崔媽媽擡腳往外走去,兩個家丁不知如何是好,進院子愣着,卻也沒阻撓,畢竟下的命令是不讓大小姐出院。
林知妧氣呼呼的走回屋子,坐在書桌旁,連個院子都出不去,這就是借着生病而軟禁了啊。等她能出院子了,恐怕事情早已塵埃落定,什麼都晚了。
回想上上輩子,這個時候她整天渾渾噩噩的,等她病入膏肓,林知嬌已頂替自己嫁給了八皇子了。嫁不嫁八皇子倒是無所謂,就是不能便宜了那狐媚胚子。
“不行,要想辦法!”
半個時辰後,崔媽媽和絲弦一人抱着一個大物件回來了。
林知妧笑着迎上去,果然這法子成了!
“這是什麼琴?”她興奮的自言自語,把包裹的布一一打開,發現是一架古琴。
世人皆知,古琴最早是五弦,後文王增一弦,武王伐纣又增一弦,才有了現在的七弦琴。它又被稱為瑤琴、玉琴。
她之前見過的古琴多是黑色,而母親留下的這台琴,顔色頗淺,是淺棕色,看起來非常的古樸。
她又打開另一個樂器,是一把琵琶。瞧着似乎這琵琶比現代的五弦琵琶小那麼一點。她用手帕擦拭了琵琶,随手撥了下琴弦,果然已音不成音了。
隻可惜,她上輩子雖嘗試過許多種樂器,但對這古琴和琵琶是沒有任何交集。在民樂團也隻是負責二胡和打擊樂的演奏,想要會彈古琴,看來必須要拜師了。
絲弦看着林知妧對着琵琶擺弄了好久,心想着她家小姐這是轉性了?之前别說彈琴了,是連聽都懶得聽的。
絲弦湊上去,“小姐這是要習琴了嗎?”
林知妧默不作聲,仿佛心裡想着什麼。崔媽媽和絲弦在一旁侯着,半晌,她說,“若是想尋個師父教我練琴,有沒有可能?”
“怕她那邊不會輕易同意。”崔媽媽說的自然是楊氏。
林知妧站起身,“崔媽媽,可有什麼法子?”
她如今想把情況搞的清清楚楚還是需要崔媽媽還能指點一二。
“我不想在這麼呆着任由她擺布,我想出去,想追随母親遺願好好習琴。”
崔媽媽點頭說着,“小姐,現在如果想出這院子怕是不容易,除非…”
“什麼?”
“小姐的舅舅下個月回京,除非他能來。”
“舅舅?”
她在腦海中搜索着這個舅舅,發現完全尋不到一絲線索。頭又疼了,她扶着額頭,晃着腦袋。絲弦上去扶着,“小姐頭又疼了?”
“嗯”
絲弦把她扶到桌子旁,“一想之前的事情就頭疼,我對這個舅舅一點印象都沒有,你們說一說吧!”
“小姐,舅老爺是夫人的親哥哥,他下個月回京師述職,如果能來府上看你,事情應該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