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靈秀一怔,反應過來後試圖說服姜迎花繼續躺下,道:“明天發也是一樣的。”
“今日事,今日畢。”
姜迎花堅持起床,工資她在喝酒前已經核算好,甚至連碎銀都換好了,就等此刻把錢發下去。
表哥們的工資還是采用之前的發放方式,日期并不在今天。
按理今天該發工錢的,隻有三位表嫂和陳乘風,不過姜迎花還是把沒醉酒的人召集到了一起。
“請三位表嫂來幫我管鋪子時,我沒把你們每月應得多少薪資說清楚。”
那時不知道鋪子生意如何,隻承諾過絕不會虧待三位嫂子。
而表哥表嫂,乃至舅舅、祖父們都對她信任非常,全家上下全無二話,替嫂子們收拾好行李就送她們過來了。
一個月試營業結束,兩間鋪子未來生意如何,如今隻能窺見一斑,但是姜迎花的直覺告訴她,前景不會差。
因此她宣布:“嫂子們的薪資,每人每月五百文保底,再加當月店鋪純利潤的百分之五。”
似這個月,基本每天純利潤在二兩五錢往上,一個月下來兩間鋪子純利潤七十八兩,三位嫂子各拿五百文保底,再拿百分之五的純利潤,今天她們每人能領取薪資四兩四錢。
這個收入能抵縣城一家偏僻小鋪子半個月的盈利了,聽到姜迎花公布出來的數字,大家沒有不震驚的。
很快,大夥兒一緻認為這是姜迎花醉酒了說的胡話。
方靈秀上來扶她,輕聲細語地哄着:“嫂子扶你回房裡歇着……”
“真的沒醉。”姜迎花與方靈秀對視着,讓其看清楚自己的眼睛裡可有醉意。
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睛,和平時清醒的樣子無異。
方靈秀慢慢退後,“……妹子,你真的是清醒的?”
“真真的。”
姜迎花數出四兩四錢放入方靈秀掌心,随後安撫般拍拍她的手臂,“放心收着吧,嫂子。”
“我咋一口酒沒喝,倒像是醉得比我家那口子還厲害了呢?”二表嫂李燦花接了錢,覺着自個兒路都走不穩了。
“那嫂子快坐下,免得摔咯。”戲言一句,姜迎花端正了神色,招手示意陳乘風過來。
“你管集市小攤,你的薪資便與集市小攤的利潤挂鈎。”
“當然,我知道集市小攤的生意肯定不如鋪子生意那般好,連同表哥們在城外跑動的幾條線,每日進賬幾何我也有數。”
“今日我便要告訴你們,你們的薪資我都要漲一漲。”
二表哥、三表哥醉了缺席也不怕,兩位嫂子聽着,想必待明天他們酒醒了,嫂子們會立馬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即日起,三位表哥每月增加五百文保底。而陳乘風,每月保底七百文,再加集市小攤純利潤的百分之三十。”
鋪子的收入如同珠玉在前,襯得小攤利潤十分微薄了。
小攤一個月純利潤在十兩上下,陳乘風哪怕得百分之三十,也才堪堪追得上幾位嫂子的薪資。
現在薪資墊底的成了三位跑城外路線賣貨的表哥,他們每人從前的月收入大概在一兩銀子出頭,加上五百文保底也不多。
“我有點偏心,大家應該也都發現了。乘風的保底稍稍多一些,大家保底都是五百文,我給他的卻是七百文。”
“沒有其他意思,隻是作為表姐想給他一個機會多攢幾個娶媳婦的錢。”
“這點特殊的小小優待會持續到他娶上媳婦為止。”
陳家是出了正月後分的家,由當時的一家之主外祖父做的這個決定。
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如果一家子人靠種地為生,那麼人多力量大,一大家子合在一起才能多侍弄些田地,早點把日子過起來。
可如今不是從前那個景兒了,家裡幾個小子有了穩定的活幹,以後少不得各有各的打算,錢由着他們老人管着不大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