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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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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元仲辛。元伯鳍迅速關上門,緊張地擋在門口。

“哥!”元仲辛興緻勃勃地喊着,卻很快發現不對勁,“哥,你喝酒了?……有客人?”

“呃……”元伯鳍眼神有些躲閃,但他很快讓自己鎮定下來,“是邊關的故友。”

元仲辛眼珠子轱辘了兩下,随即拍着元伯鳍的手臂笑道:“太好了哥!你從邊境回來這麼久一直都閉門謝客,我還怕你想不開呢。現在你終于有朋友拜訪了!”

“你放心,我好着呢。”元伯鳍溫柔地笑了笑,“你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想來看看你。”元仲辛從地上提起一個籃子,“今天老賊帶人去摘了一些梨,挺甜的,我給你送一些來。”

元伯鳍看着那滿滿一籃子的梨,拉下臉問道:“摘的誰家的?”

“這……這是野梨。”元仲辛撓了撓後腦勺,“也不是我摘的……我用賭局赢的他們……”

“你又……”

“你不是跟客人喝酒嗎?正好梨可以解酒。”元仲辛調皮地眨眨眼。

元伯鳍朝房門瞥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籃子,“下次不要再送了。我自己可以買。”

“欸,知道了哥!”元仲辛咧着嘴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你跟故人叙舊了。”

打發走了元仲辛之後,元伯鳍回到屋裡,卻發現躺在地上的米禽牧北已經不省人事。

“米禽牧北!米禽!米禽!……”他放下籃子趕過去,拍着米禽牧北的臉喊了好幾聲,見他仍然一動不動,氣若遊絲,便幹脆把他抱起來送到自己卧房的床上。這烈酒後勁十足,米禽牧北怕是這一晚上都要醒不過來了。

元伯鳍坐在床前的小桌前,自己也有些犯困,便趴在桌上把頭埋在胳膊肘裡打盹。半夜時分,他被一陣微弱的呼喊聲吵醒,隻聽見米禽牧北在床上喘着氣,嘴裡發出模糊的聲音。

“哥哥……你在哪兒?……你回來啊……哥哥……”

元伯鳍走到床前,見米禽牧北雙目緊閉,卻伸出雙手不斷地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他不由得把自己的手伸到米禽牧北跟前,便被他一把抓住,死死地往下拽,緊緊貼上了自己的胸口。

“哥哥……”又一聲細弱的呼喊。

元伯鳍在床沿上坐下,低頭看着他蒼白憔悴的臉,忍不住輕聲回答道:“我在。”

米禽牧北這才漸漸平靜下來,嘴角向上微微翹起,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落。他就這樣抓着元伯鳍的手,呼吸逐漸變得均勻,再次沉沉地睡去。

***

當第二天清晨米禽牧北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他感覺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不知道醉得不省人事和睡在元伯鳍的床上,哪件事對他來說更離譜。他早已習慣如履薄冰地防範一切,因為一旦放松警惕,等待他的可能就會是萬丈深淵。可昨日,他居然放縱了自己一回,而且還是面對本該隻是敵對和利用的人。在這遠離故土的陌生戰場上,他竟然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完完全全交給了這個跟他有着血海深仇的敵軍将領……

或許,他真的是累了,累得不想再管什麼陰謀算計,不想再計較自己的安危得失,甚至不想再保持理智。這些都太費勁了,他隻想放開一切,任由自己墜落到深淵之底。

昨晚醉酒之後的事,他已經不太記得了。但他的腦海中,還殘留着那片胸口的溫熱和緊緊抓住的那隻大手的溫暖。他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兒時久遠的記憶早已塵封,不曾想卻在此時泛起了漣漪。

他盤坐在床上,望着元伯鳍這間算不上寬敞卻整潔精緻的卧房,思緒紛雜混亂,頭也疼起來,讓他不得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房門被推開,元伯鳍端着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放着一碗湯。

“你醒了。”他很自然地問候了一句,把托盤放在桌上。他見米禽牧北無精打采地坐在床上,便把那碗湯端給他,“這是冰糖雪梨湯,可以解酒。”

米禽牧北愣愣地接過碗,僵硬地舀了一勺喂到嘴裡,很甜。

“謝謝。”他輕輕說了一聲。

不對,我不對勁!他心裡嘀咕着。這樣的狀态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衣不蔽體地站于人前,讓人一眼就可以看穿他的心。他本有一堆的面具,總是輪換着帶上,永遠都不會摘下,可現在竟然全都弄丢了。不行,一定要找回來!

他端着湯繼續喝了幾口,頭痛也減輕了許多,這才沉了沉氣,走下床把碗放到了桌上。

元伯鳍正面帶微笑地看着他。

“元将軍,”米禽牧北一掃剛才的有氣無力,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挂在了臉上,“我昨天醉酒之後,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元伯鳍對他這突然的态度轉變有些不适應,愣了一愣,才明白他想問什麼,“我倒是希望你說,可你醉成那樣,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米禽牧北将信将疑地端詳着他,随即笑道:“人在醉酒之後,說的可能是真話,也可能是胡話。元将軍,你自己掂量着吧。”

“你一直在叫哥哥。”元伯鳍突然憐惜地看着他說,“你很想你哥?”

米禽牧北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右手的拳頭握緊又松開,然後冷冷地說道:“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對他沒什麼印象。”

太大意了……暴露得太多了……

元伯鳍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疑惑,卻也隻是笑着回應道:“這樣啊,那應該就是在說胡話吧。”

米禽牧北躲開他的眼神,趕緊轉了話題:“現在可以請元将軍把我送進牢城營了嗎?”

“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你真的決定了?”

“我自己的事,就不勞煩将軍操心了。說吧,要怎麼做?”

元伯鳍把米禽牧北帶到書房,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大宋律法,“我可以找人給你做一個假黥面,然後再編個罪名找牢城營的守衛把你直接送進去。不過,你得有一個宋人的身份。”

“那就麻煩你幫我想一個了。”

元伯鳍思考片刻,拿起書案上的筆在紙上寥寥寫了幾畫。

米禽牧北拿過來一看,上面就兩個極其簡單的字:丁二。

他皺着眉頭說道:“元将軍,你這起名字的水平也讓人太不敢恭維了。”

元伯鳍放下筆說:“這個名字簡單好寫。你不是排行第二嗎?”

米禽牧北眨眨眼,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們宋人起名,排行第二不都喜歡用那個‘仲’字嗎?”

元伯鳍沒有回答,而是露出了猶豫的神情。

米禽牧北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名字裡有個‘伯’字,那你弟弟一定也用了‘仲’字,對嗎?那我就不跟他搶了。”

他拿起那張紙再看了看,笑道:“丁二這名字也挺好的,一聽就是個蝼蟻一樣可以任人擺布的小人物,倒挺适合現在的我。那就多謝元将軍賜名了!”

元伯鳍本就想給他起一個不會引人注意的名字,但聽他這樣一說,卻讓人有些難受,便忍不住囑咐道:“牢城營裡多亡命之徒,你自己要多小心。”

聽聞此言,米禽牧北胸中突然泛起一陣暖流,卻很快又被他硬生生地壓了下去。他露出幽深的笑容,不以為意地說道:“放心吧元将軍,我一定努力活着。就算我在牢城營裡,三年之約,我也決不食言。”

元伯鳍一愣。他這才察覺到,自己居然在發自内心地關心米禽牧北,反倒是米禽牧北的這番話提醒了他。他們之間,終究隻是利用和交易,還有抹不掉的九千大宋将士的血債。對米禽牧北這樣一個詭計多端的人,他又怎麼能指望跟他真心相待呢?

可昨夜那個在他懷中痛苦哭泣,抓着他的手喊“哥哥”的人,又是誰呢?是另一個叫丁二的被命運抛棄跌入深淵的可憐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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