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趙簡說過将軍府的庭院和密道裡有各種機關,沒想到米禽牧北自己天天呆的屋子裡也有。
“這麼愛折騰,也不怕哪天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玩死!”元仲辛咒了一句。
“實不相瞞,”米禽牧北蹲下來笑眯眯地看着他,“這都是為了迎接你們,我昨晚上才弄好的。獻醜了。”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騷動。趙簡注意到書房這邊突然增派了一些侍衛,便起了疑心。她不顧那些人的阻攔,硬要往裡闖,幾乎要跟他們動起手來。
“将軍,夫人執意要進來!”一個手下趕緊到門口禀報。
“讓她進來!”
米禽牧北話音剛落地,房門就被趙簡一腳踹開。“米禽牧北!”她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米禽牧北擡起頭看着她,突然一陣恍惚。為了大宋和七齋,趙簡可以低聲下氣向他求情,可以畫地為牢自我軟禁,可她骨子裡的桀骜不馴又哪是那麼輕易就能被磨滅的?看到重新變得強硬的趙簡,米禽牧北心有不甘,卻又隐隐感到一絲欣慰。
趙簡往裡沖了兩步,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綁在地上的三人。“元仲辛!王寬!薛映!”她焦急地喊着,“你們怎麼都來了?”
元仲辛看到趙簡生龍活虎的樣子,懸着的心頓時放下去一半,但還是擔憂地問道:“趙簡,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你别擔心。”趙簡蹲下來拉住元仲辛的手。
“可是,這件喜服……上面那麼多的血……”元仲辛揪心地說道。
趙簡看向那件血衣,想起那一夜發生的事,心中不免又一陣抽搐。她不由自主地放開元仲辛的手,低聲說道:“那都是米禽牧北自己的血。”
“什麼?”元仲辛擡起頭驚訝地看向米禽牧北,一時不知道該罵他太變态還是該慶幸他還有點人性,“可是他剛才還說……”
“别聽他胡說。”趙簡立刻打斷道,“他什麼都沒做,我們之間也什麼都沒有發生。”
“娘子這話可不對。”一直站在旁邊默默觀察的米禽牧北終于開口了,“洞房花燭夜,我們在床上可沒少做……”
“你這樣戲弄元仲辛有意思嗎?”趙簡站起來,變得有些氣惱。她不想看到元仲辛着急,但她更不希望看到的,是元仲辛對米禽牧北産生更多恨意。
米禽牧北卻得意地哼了一聲,“我就喜歡看他咬牙切齒卻什麼都咬不到的樣子,就像一隻被人牽着繩子的小狗。”
“惡趣味。”趙簡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米禽牧北反而像得到褒獎一樣笑了起來,擡頭吩咐道:“來人,幫他們把繩子解開。”
三人被松綁後站起來,與趙簡面面相觑,不知道米禽牧北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現在你們見過面了,也可以放心了吧?”米禽牧北背起手,又命令道:“送夫人回房休息!”
“那他們呢?”趙簡趕緊問道。
“娘子的朋友,為夫自然要好好款待。”米禽牧北勾了勾嘴角,走到元仲辛跟前說道,“我想跟元公子單獨聊聊。另外兩位,就請先在地牢裡委屈一下吧。”
王寬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被押出去時像對暗号一樣地喊着:“元仲辛你記住,恪守本心,方得始終!”
元仲辛對王寬的提醒有些糊塗,但也沒太在意。眼下,他需要集中全副精力來對付米禽牧北。
“米禽牧北你究竟要做什麼?”看着被強行帶走的王寬和薛映,趙簡擔心他們在地牢裡受苦,但元仲辛被米禽牧北單獨留下來更讓人無法放心。
面對心急如焚的趙簡和橫眉豎目的元仲辛,米禽牧北卻露出頑皮的笑容,仿佛瞬間變回了牢城營裡的丁二。
“談心。”他眨了眨那雙忽閃着無辜光澤的眼睛。
不知為何,這兩個字突然讓趙簡頭皮發麻。
元仲辛卻了無懼色地說道:“趙簡你放心,他要想殺我早就殺了。他現在隻不過是要跟我搞些玩弄人心的小把戲,本公子什麼時候怕過這些?”
“口氣不小啊。”米禽牧北對他狡黠地一笑,“那咱們就試試?”
“元仲辛……”趙簡還想說什麼,卻被元仲辛堅定的眼神回絕了。
“我不會有事的。”他安慰趙簡道。
趙簡被侍衛帶出了書房,回頭看了一眼重新緊閉上的房門,心中不由升起難以名狀的恐懼。
米禽牧北絕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人,他更不可能輕易放過元仲辛。隻怕他對自己的那些怒火,最後全都要元仲辛和七齋來承受。等待他們的,究竟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