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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後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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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接将軍府和水華殿的密道中,米禽牧北打着火把牽着馬,慢悠悠地拖着一輛小木車。車上裝着一口蒸水造霧的大鍋,一盆燒過了的炭灰,一張可以在霧氣中投射人像的皮影,一捆可以在風中發出嗚嗚聲的空心竹筒,還有一大堆能被機關控制着往下砸的鐵球。這些鐵球裹着布,能傷人筋骨,卻不會見血。

當然,最重要的東西揣在他的身上。那是一瓶用雍和草提煉的精油。将此油加在霧氣中,吸入的人會在一兩個時辰内心生恐懼,出現幻覺,内心越是害怕,就越會看到自己害怕的東西。

至于宮牆上螞蟻爬成的字,則是他半夜用蜜糖寫上去的。

這一出裝神弄鬼,不但威懾了沒藏兄妹,更帶起了同情甯令哥的輿情言論。不過此時的米禽牧北并沒有心情享受計劃達成的喜悅。他默默向前走着,時不時咳嗽幾聲,一張難得見光的臉在火把的照耀下顯得越發蒼白,唯有眼角紅潤,泛着晶瑩。

一年前甯令哥從興慶府城牆上跳下的那一幕在他腦中一遍遍重演着。

今日自己為太子招魂鳴冤,可是太子殿下,你的魂魄又在哪裡呢?為何不肯出來與我見上一面?還是說,我打破約定執意要為你報仇,你又怪罪我了?

罷了,還是我去看你吧。

***

甯令哥墳茔的地址是米禽牧北很早就打探到的,可他隻是遠遠地望過一眼,卻不忍走近。他無法想象自己看到那石碑上甯令哥的名字時會是什麼心情。當然,這也是謹慎起見。隻是今日,他無論如何也得去看看他的太子殿下了。

那處墳茔在賀蘭山東面山腳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地裡,四周有怪石遮擋,難見天日,像是一座牢籠。沒藏兄妹特地找了此處,意在将甯令哥的魂魄永遠囚禁,不得超生。

墳頭隻是一個簡單的土包,墓碑也是一塊沒怎麼打磨的大青石。石碑正面用夏文刻着“大白高國天授禮法延祚十一年,罪太子甯令哥之墓”等字樣,背面則是對他生平的貶毀苛評。

米禽牧北咬了咬牙,走進那處陰暗之地。他站在墓碑前,盯着“罪太子甯令哥”幾個字,銀色面具下的眼眸漸漸發紅。他顫抖的雙手在背後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直到他低下頭,看到地上有燒過的紙錢香火的痕迹,兩行淚頓時從面具後順着臉頰流下。

原來除了他,還有其他人來祭拜太子。

他微微翹起嘴角,淚水淌進口中,又鹹又澀。接着他跪下來,将自己帶來的香和紙錢點上,又把一小壺酒酹在身前,沉聲道:“殿下,恕臣病弱不能奉陪,隻能請殿下一人獨飲了。”

嗑了三個頭,又默默地跪了一陣,他才不動聲色地站起來,卻用手背撫去下巴上的淚珠,換上淡然的口氣,朝旁邊一塊怪石的方向說道:“我看你們藏得也挺累的,不如出來吧。”

兩個府兵打扮的人從石頭後面走出來,手握長刀叫嚣道:“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把面具摘下來,讓我們看看你是哪個甯令哥餘黨!”

米禽牧北理了理窄袖,冷冷一笑,“想知道我是誰,自己過來看啊。”

兩人立刻持刀砍過來。米禽牧北避過鋒芒扭身躲開,随即擡起右手觸發袖中弩機,幾枚柳葉镖疾速飛出,當即就紮進了一人的脖頸。另一人揮刀擋開飛镖,米禽牧北又擡起左手放出另外幾枚,力道十足,震掉了那人的刀。他抓準時機欺身而上,拔出匕首抵住此人的咽喉。而此時中镖的那人也已癱倒在地,镖上淬了軟筋散,讓他一時無力動彈。

“大……大人饒命……”被他抓住的那人趕緊求饒。

“你們是誰?躲在這裡幹什麼?”米禽牧北質問道。

“小人是國相府的府兵。”那人顫顫巍巍地答道,“國相大人隻是讓我們過來看看,今天都有誰來祭拜甯令哥。大人您既然沒露臉,小的也什麼都沒看到,還請大人高擡貴手,放小人一條生路!小的發誓,回去之後,對此事絕對隻字不提!”

“國相……”米禽牧北若有所思。也是了,太子忌日異象頻現,沒藏訛龐一定能料到那些對甯令哥心存懷念的人會在今日前來祭掃,以安撫太子亡靈。所以,他便派人來此盯梢,借此機會查清那些仍心懷舊主之人。

“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在我之前都有哪些人來過?”米禽牧北追問道。

那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同伴,畏怯地搖搖頭,“小人……誰都沒看到……”

“睜眼說瞎話。”米禽牧北懶得再跟他廢話,一支柳葉镖彈入指間,旋即被他紮進那人的頸根。

他蹲下來,從懷裡掏出一隻藥瓶,對倒在地上的兩人說:“這佳釀正好剩了一些,就都賞你們了。”說完,便将還剩半瓶的雍和精油灌進了兩人的嘴裡。

這種油少量吸入便能讓人産生幻覺,如此大量直接服用,足以讓人癫狂失智,心衰膽破而亡。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現在就讓你們看個明白。”接着,他摘掉了自己的面具。

“你是米……米禽牧北!你是鬼!鬼啊!!!”

那兩人驚恐地叫起來,頓覺昏天黑地,飛沙走石,仿佛眼前出現了一頭青面獠牙的怪獸,扼住他們的咽喉,要把他們撕得粉碎。

“米禽将軍饒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米禽牧北站起身,漠然地看着兩人在地上越發痛苦地掙紮哀嚎。他們身體劇烈地顫抖,面色蒼白如紙,瞳孔急劇擴大,喉嚨裡發出刺耳的咯咯聲,像是被無形的恐懼之手緊緊扼住,無法呼救也無法呼吸。突然間,兩人相繼翻着白眼全身僵直,眼珠前突,嘴巴大張,五官扭曲形變,脖子被他們自己抓出道道血痕,死狀十分恐怖。

米禽牧北依舊面無表情,隻是平靜地蹲下來取走兩人身上的柳葉镖。那镖傷就是一個小針眼,在被抓得鮮血淋漓的皮膚上根本看不出來。他又望了一眼四周,此地本就陰森晦暗,大白天鬧點鬼也不奇怪。沒藏訛龐若得知他派來的人在甯令哥的墳前被活活吓死,至少會放尊重一些。

他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一本夾着墨棒的小冊子,上面寫着一些人名,應該就是之前來祭拜過甯令哥的。他翻看那些個名字,大多是以前公開支持過甯令哥的官員,突然,“費聽轍”三個字印入眼簾。

他心底一暖,卻又笑着搖搖頭,“費聽将軍,你也太不小心了。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他拿起墨棒,鄭重其事地在冊子的最後寫上“米禽牧北”四個字,然後來到甯令哥的墓前跪下,将那冊子點燃。

“殿下你看,還有這麼多人都在懷念你呢。我若不替你報仇雪恨,又如何對得起他們?”

夏太子甯令哥,曾是那麼明媚的一輪暖陽,曾是多少人心中大夏的希望,如今卻隻能背上千古罵名,被孤獨地埋葬在這暗無天日的荒僻之地,連悼念都要小心翼翼。

淚水如斷線的珍珠從米禽牧北的眼眶湧出,他唏噓着長歎一口氣,磕頭伏拜,泣不成聲。

***

正月十八的明威郡主府與往常并無差别,可這一天對趙簡來說自是不同。冬至節祭祀孔廟後,木蘭書院終于正式開張。不過,現在學生還不多,又逢年關節慶,事務倒不算繁忙,于是趙簡提前做好安排,在這一日給自己放了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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