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母親輕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聽起來心情不錯。
“歡迎回家。”
宇智波鼬端着煮好的糖水出來,準備給她解渴。
美琴舉起手,手裡是一串有些融了的白丸子。
她接過糖水深深地喝了一口,大感欣慰。
“長大了呢,鼬。喏,街上新開了一家茶屋,正好有賣丸子。”
“謝謝母親。”
鼬接下丸子很快吃完。雖然隻是一串寡淡的,水加得太多,冷卻時間不夠,外層有些融化的白丸子,他依然吃得格外認真。
丸子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的關心。
“真好吃。您加了糖嗎?”
“是呢。賣丸子的小姑娘還特意多灑了一些。”
美琴放下手提包,坐在回廊上,看着院子裡的魚池。她掰下一點草葉,灑進池中。紅色的錦鯉從水草深處浮起,追逐着那一點點食物。
她看着錦鯉緩緩說着:“有空就去照顧下那家茶屋的生意吧。”
宇智波鼬默默地坐到母親身旁,微妙地明白了母親的意思。但他猶豫着是否要表現出更不符合年齡的一面時,美琴突然笑了。
“啊拉。差點忘記你也才六歲而已。怎麼能沒有大人陪着呢。都怪鼬,小小年紀就那麼沉穩,讓我以為在跟一個大人說話呢。”
“母親。”
宇智波鼬有些難為情地偏過頭。
雖然重新回到小時候,可他已經長到過二十一了。
“您可以多相信我一點。”
“好的,好的。等你長大了,要保護好我們哦。”
美琴才不管他呢,笑着誇獎了一通,脫下鞋子進到裡屋。
堂屋裡擺着晚飯,她看到後忍不住微微歎息。
昨天說要開始做飯,今天就真的準備好了。一點都不讓人操心。雖然很省心啦,但是孩子這麼早明白事理,做父母的總會覺得有一點點難過。
就像今天在茶屋看到的小姑娘,小小年紀就扛起生活的重擔。
……
想到還在水之國參戰的富嶽,美琴的心也懸着放不下。肚子裡的孩子越來越大,不知道他能否趕回來見一面。總感覺心裡沉甸甸的,不知為何放不下心來。好在大兒子真的很懂事,一點都沒讓她費心,甚至把家務活全部接了過去。
晚飯出乎意料的豐盛,有蔬菜,有魚。鼬還貼心地蒸了碗蛋羹,專門給母親補營養。
美琴感動之餘,堅持将碗筷洗了才休息。
鼬借口出去練習手裡劍去了練習場,然後越過栅欄,轉進小路。
他身形尚小,一身深色的宇智波族服,幾乎完美地融入屋頂的陰影裡。
除了背上的紅白團扇,徽記太大了,稍微有點光就能看見下半截白色的扇柄。
正在屋裡埋頭苦睡的明菜頭發絲振了下,不耐煩地翻了個身,雙手抱住頭,嘴裡咕哝:“吵死了!哪裡來的烏鴉!”
烏鴉嗎?
和自己倒也相符。
屋頂上飛奔而過的鼬略微懷疑了下自己。難道變小後,忍足技巧也退步了嗎?
得加強鍛煉,盡快恢複實力。
畢竟讓宇智波一族再也擡不起頭的大事件就要發生了。
路上一點小插曲沒有耽誤他的行程。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四歲的孩子而已。
經由一次疏忽,他謹慎許多,不僅避開了各個重要建築上的崗哨,還繞了一大圈,從更偏僻的街區潛入到目标附近。
藍瓦白牆,紅色的團扇在牆上印了一排。
他蹲在最近的樓頂上,借着水管遮掩身形,遙遙看着宇智波一族把持的警備部。
小小的眉頭緊緊地颦着,内心反複掙紮。
要不要把自己重生的事情透露出去。
意識到自己重生後,他就一直在思考如何不讓自己的家族和村子再發生不可挽回的錯誤。
想到上輩子做的事,他痛苦地閉上了眼。
佐助,父母,買火燒的阿婆,甚至包括稻火,鐵火。至今他都沒有想過要去見宇智波泉。那個女孩是如此信任他,而他違背了所有族人的信任。
算了。他已經沒臉出現。
雖然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自己真真切切地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他會永遠永遠地記在心裡。
父親不在木葉,母親馬上臨盆。唯一的好友止水也在水之國鏖戰。
他是親手戕害血親的兇手。
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讓他們難過。
宇智波鼬咬緊牙關,内心激烈鬥争。
重活一世,他依然沒人可以商量。
如果上天要懲罰宇智波,那就讓他一個人來承擔吧。
宇智波鼬最後看了眼警備部上的團扇徽記,頭也不回地朝着下一個目的地跑去。
火影樓,剛上任的四代目還沒能結束今天的工作。
剛送走不好說話的顧問團們,三戰的平民英雄波風水門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兩眼無神地看着天花闆。
老婆在家裡已經等得快要發怒了吧。可他還不能下班。
想到剛才團藏顧問的要求,三代和其他兩位顧問的沉默,總感覺這個火影當了和沒當也沒甚區别。
“老師,師母讓我送飯過來了。”
天花闆上傳下來暗部的聲音,水門終于振奮了起來。
“玖辛奈的做的?快讓我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一身标準暗部打扮的旗木卡卡西從暗道裡出來,先四周環視一圈,檢查替班的暗部有無疏漏,确認沒有意外情況後,才把手裡的便當送了過去。
“今天是大白菜炖白菜和米飯壽司。”
水門的肩膀耷拉下來,有些絕望地喊道:“大白菜和白菜有什麼區别嗎?米飯壽司連梅幹都沒有。玖辛奈是不是生我氣了。”
卡卡西偏過頭,把蒙着面罩的一邊留給親愛的老師。
此時無聲勝有聲。
水門懂了。
他苦兮兮地扒拉着便當裡的飯食,吃一口,充滿哀怨地歎上一口氣。
卡卡西耳朵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