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件事,沈雲薇正了正神色道:
“知道,今日一早就知道了。”
“那殿下應該不知道的是,琳琅是皇後的人。”
“你說什麼?”沈雲薇自己沒查到這些,所以對于謝鶴安的說法有所懷疑。
謝鶴安卻道:
“臣今日進宮就是為了這個。”
沈雲薇覺得他胡謅:
“你一個禮部侍郎,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謝鶴安神秘兮兮的道:
“臣自然是有臣的人脈。”
沈雲薇就靜靜地看着他嘚瑟,半晌謝鶴安才道:
“說是今日午時舊日從琳琅的住所的磚石裡找到了一張紙條,是琳琅的賣身契,而賣身契上的主家名字,寫的是江尚書江渚。”
沈雲薇聽着蹊跷,哪裡會就這麼簡單的就把幕後主使找了出來,她同謝鶴安講起今日所見:
“我去見皇後,她如今病重,看着命不久矣,但父皇似乎并沒有派人診治的意思。”
“這也是陛下的意思。”謝鶴安解釋道:
“陛下或許根本就不在乎這證據是真是假,隻不過想要借此機會,讓皇後有錯可罰。”
沈雲薇猜想:
“皇後似乎是中了毒,不會是……”鴻嘉帝的手筆。
謝鶴安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殿下想殺了皇後麼?”謝鶴安忽然這樣問,沈雲薇卻毫不猶豫:
“當然。”
她對上謝鶴安的視線,毫不畏懼:
“皇後當初給我母妃下毒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有今日。”
謝鶴安對于是皇後殺了舒貴妃這件事并不意外,隻是盯着沈雲薇道:
“那殿下要現在就動手麼?那包迷疊不知殿下送去了哪裡。”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麼。”沈雲薇拆穿他。
扮豬吃老虎這一點,前世今生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唉,總是希望殿下能再多信任臣一點的。”謝鶴安故作傷心,沈雲薇垂眸,想起風雪中的場景,抿着唇,糾結着說:
“若是不信,你今日根本就不可能坐在這。”
謝鶴安聽到這話,也算是心滿意足了,笑着道:
“臣很滿足。”他笑得開心,見沈雲薇躲開他的視線更是忍不住勾起唇角:
“殿下可要好好考慮,臣不僅盼着殿下大獲全勝,更等着殿下給一個名分。”
臘月二十六,宮中早已經挂上了紅綢,大肆籌備着今年的春節,皇後病重,如妃徹底接手後宮事宜,每日都春風拂面的,對誰都一副好臉色。
沈雲薇自打上一次見過謝鶴安,心中就總是惦記着琳琅的事,幹脆撤了暗中盯着謝鶴安的人,派去滄州調查那富商的事。
算算時間,人應該已經快到了。
前些日子,她還收到了雲瑤的信,信中說東夷如今也陷入争儲,她這個公主,因為背靠大甯,反倒是被他們以禮相待,隻等東夷王選定繼承人即可完婚。
她信中雖未曾言說,但沈雲薇也明白,越是這種時候,她在東夷的處境越為難。
“走吧。”
如今不過卯時三刻,冬日裡天亮的晚,沈雲薇趁着月色還在,帶着淩夜去了一趟宗人府。
不知道是不是事情太多,又或者鴻嘉帝故意而為之,紀清南指認皇後的事不了了之,唯獨他還被關在宗人府,被所有人遺忘。
“你怎麼來了。”
上次通報紀清南不見她,故而這一次,沈雲薇幹脆就沒讓人通報,而是直接拿了鴻嘉帝給的令牌給守衛,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來了。
“三哥待了這麼久了,不該出去見見人麼。”
“父皇要關着我,我又有什麼辦法。”
紀清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傲氣全無,隻剩下一副軀殼在這牢獄裡。
“皇後要死了。”
沈雲薇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讓紀清南震驚地擡起頭。
“别這麼看着我,不是我做的,是陛下。”
沈雲薇見他如此激動卻又落下幾滴淚來,繼續道:
“三哥不該開心麼,大仇得報,這樣的結果又怎麼不算是陛下疼愛兒子的表現呢。”紀清南激動地起身撲到欄杆前,眼眶通紅的瞪着她問:
“你到底要做什麼?”
大抵是與謝鶴安待得久了,也學了他那幾分哀怨無辜的樣子,沈雲薇輕歎一口氣,悠悠開口:
“怎麼總是将一切罪責都歸咎到我的身上呢,是她罪有應得啊。”
“三哥,我可是來幫你的。”
鴻嘉帝一共就剩下兩個可以繼承皇位的兒子,九皇子紀清儉不說年齡,人也陰暗,倒不如紀清南好掌控一點。
沈雲薇的确沒想過殺他,因為還想扶持他去做皇帝。
“馬上就要到歲日了,等歲日一過,皇後離世,我會來接三哥出去的,三哥還有一段時日可以考慮。”
“為什麼?”紀清南不懂沈雲薇為什麼選擇與自己聯盟,沈雲薇卻直接了當的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