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安有些擔心,沈雲薇向來是個不管不顧的性子,若是因為九殿下而再一次把自己置身于危險境地,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放心,不會了,我還有更重要的是沒做呢,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了。”
聽她剛開口,謝鶴安還以為她終于想清楚了,結果隻是如今的事不值得她去拼命罷了。
他頓時覺得任重而道遠,慢慢來吧,他想,總有一日,殿下會想好好的生活的。
兩人在公主府用了早膳又逛了一圈,見府中安置的差不多了,又提起婚事,謝鶴安張嘴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沈雲薇再找什麼借口搪塞過去,于是說完幹脆看向遠處花園裡的假山,不敢扭頭去看對方的眼睛。
“三書六禮,謝大人準備全了?”
謝鶴安盯着遠處的假山緊張的根本就沒聽清身邊人說什麼,忽的反應過來沈雲薇說話,他下意識扭頭問:
“什麼?”
沈雲薇見他這樣不禁失笑,轉過頭,一雙含水的眸子笑意盈盈的問他:
“謝與争,三書六禮,我還要一盤水晶梨花糕,沒有的話,那就算了。”
謝鶴安正愣了一瞬,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随後又被各色的花瓣填滿,這些花瓣順着呼吸走到心口,壓制不住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把花瓣彈起又落下:
“殿下放心,一樣不少,梨花糕要多少有多少。”
謝鶴安說這話時,嘴唇都抑制不住的顫抖,眼眶一點一點的被洇紅,他有些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窘迫感,沈雲薇見他這樣,覺得鼻尖發酸,别過頭去。
擡頭望,有喜鵲落在枝頭,春風送暖,院裡的梨花樹,又要開一年。
寒門學子當街攔車六公主,狀告九皇子紀清儉不惜坑害人命,以權謀私。
這消息自發生的當日就傳遍了京城,朝野上下也是議論紛紛,就當衆人以為九皇子即将遭殃的時候,宮中卻傳出消息,說陛下氣血上湧暈了過去,至今任然未醒過來。
沈雲薇得知消息的時候剛到宮門口,謝鶴安見狀幹脆跟了進來,直奔太清殿。
“殿下。”
還未靠近殿門,沈雲薇就被太清殿的侍衛攔下。
“放肆,六殿下來看望陛下,你們這是做什麼!”
謝鶴安拉了沈雲薇一把,高聲呵斥。
兩個侍衛卻充耳不聞,隻是把兩人攔在外面。
沈雲薇見狀剛想動手,幾件紀清儉從太清殿的側殿走了出來:
“原來是六姐來了。”
他笑着走上前,兩個侍衛便放下了胳膊,沈雲薇哪裡還不明白這兩個侍衛就是他的人,她忍不住皺眉道:
“九弟,你這是做什麼。”
“父皇病了,道隐仙人說,需要閉關靜養,故而如今,是我奉命監國。”
紀清儉攏了攏袖子,并沒有放人進去的意思,沈雲薇聞到他身上濃濃的丹藥味道,拉着謝鶴安後退了一步。
“是麼?我要見父皇,你說了不算。”
沈雲薇眼底的警惕愈發濃重,而紀清儉卻隻是笑了笑說:
“父皇病重,六姐還是别去打擾的好,哦,還有,小十也病了,六姐還不知道吧?”
紀清儉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雷,謝鶴安與沈雲薇對視一眼,兩人一直決定以退為進:
“是麼,那我去瞧瞧。”
說罷,沈雲薇轉身,謝鶴安跟在他身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紀清儉。
他覺得陛下病重這件事不太正常,沈雲薇去了攬月居,沒見到人,聽下面的人說,是月美人帶着阿疏去了徐昭儀宮中,兩人又急忙向徐昭儀的宮中去。
走到一半,沈雲薇忽然停下,對謝鶴安道:
“去太醫院,帶太醫來找我們。”
謝鶴安點頭,轉換了方向朝着太醫院去。
徐昭儀今日午時聽聞陛下病重,就留了個心思,把阿疏和月美人接來了自己這裡,如今見沈雲薇步履匆匆而來,更加确認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殿下!”徐昭儀見到沈雲薇急忙上前,她先帶着沈雲薇去見了月美人與阿疏,等到沈雲薇放下心來,這才說起陛下的事。
沈雲薇搖頭坦言:
“紀清儉攔着,我見不到陛下。”
“這……他不會是要……”
徐昭儀心中大膽猜測,沈雲薇安撫住她分析道:
“他沒那個铤而走險的必要,大約是為着春闱的事。”
“殿下,太醫來了。”
謝鶴安就在這時進了徐昭儀的宮内,他帶來的是自己信得過的李太醫,是去年春日才進太醫院的新人,也是謝鶴安的人。
沈雲薇同徐昭儀交代道:
“這陣子,我會派人守着你們,李太醫也一直待在這兒,等到事情結束,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