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傷害也在所不惜。
無故的,謝嘉南也想起了他小時候的事情。
在他懂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很清楚明白的知道了自己是不被期待而誕生的孩子。
偌大的别墅除了對他恭恭敬敬的保姆之外,總是隻有他一個人。
謝嘉南每年最期待的就是暑假。不是因為不用上學,可以休息了,而是因為每年暑假隔壁的虞叔和虞嬸都會帶虞知去K市的莊園玩,看他隻有一個人住,通常也會帶上他一起。
那裡是虞叔父母退休後居住的地方。
莊園裡有葡萄園和滿是巨大橡木桶的地窖,有草場和馬場,除了虞知,還有會虞家其他孩子在,偶爾還會出現一些和虞家交好的世家孩子。
虞老先生有三個弟弟,一個幺妹,卻隻有虞鴻遠一個兒子,虞鴻遠又隻有虞知一個女兒。
不論是在S市還是在虞老先生的莊園,虞知都是最受寵的那個,同時也是孩子王,永遠是所有孩子的中心,在小時候的謝嘉南眼裡簡直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但前提是這樣呼風喚雨的人是你的朋友,而不是讨厭你。
虞知從小就是謝嘉南的噩夢。
她看不慣謝嘉南經常會出現在自己家,看不慣爸媽會經常對她說謝嘉南很可憐,要她别老欺負他,看不慣謝嘉南總是哭來哭去。
總而言之就是,光是聽到謝嘉南這三個字都會讓虞知感到煩躁和惡心。
她喜歡爺爺的莊園,每年最期待的就是暑假時光,但每次父母都會帶上謝嘉南。
這讓她對謝嘉南愈發厭惡,每次到莊園之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結起莊園裡的所有孩子一起欺負謝嘉南。
包括但不限于抓蟲子往謝嘉南的衣服裡塞,在他的房間裡扔爛葡萄和馬糞,故意把他一個人留在空蕩無人的廣袤馬場。
但即便被欺負的再慘,謝嘉南都一聲不吭,但也是淚眼汪汪的。
他知道他是不受歡迎的孩子。
心裡明确知道,很理智,但卻也止不住生理上的委屈。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他被父母送出國。
但很奇妙的,對于他來說,虞知明明算是童年噩夢,但在日漸長大的過程中,他卻依舊懷念童年時候的莊園,甚至對虞知都沒什麼讨厭的感覺。
至少、虞知讓小時候的自己熱熱鬧鬧的,偶爾還會開心、放肆大笑,終歸不是冷清的一個人。
整個右岸的面積不算很大,兩個小時就已經全部逛完。舒媚給鐘遲和溫暖發了消息。
“鐘遲說他們已經在往這邊走了,我們等一等?”
謝嘉南點頭。
太陽逐漸西沉,将雲邊描繪成燦爛的橘金,像将晚霞燒紅,輝煌而盛大。
天空中有無數蜻蜓低飛,成雙成對交尾,河岸邊可以看到新出土的嶙峋枝丫,偶爾從野草從中像閃電般蹿出,又消失不見的流浪貓。
耳邊是還未到盛夏,卻已經開始喧鬧不休的無盡蟬鳴。
謝嘉南想起舒媚說的抓蜻蜓,忽然想起他小時候也是抓過的。就在莊園的那片草場上,極其偶爾的時候虞知不在,會有幾個孩子悄悄靠近,向謝嘉南示好,玩一些在現在看來十分幼稚的遊戲,一起在燦爛的夕陽下迎着風追逐奔跑。
那是他為數不多的,一直懷念到現在的快樂時光。
不遠處已經能看到鐘遲和溫暖逐漸走來的身影,幾人會和後一起上車,先去盧叔家還了鑰匙,在盧叔的盛情邀請下又吃了一頓晚飯才驅車返回賓館。
鐘遲開了一天車,晚上的時候開車的人換成了謝嘉南。
舒媚坐在副駕駛,後座的鐘遲一上車就從背包裡拿出平闆和電容筆,在畫些什麼。
溫暖一直湊在旁邊看,邊看邊贊歎,“畫得真好,這麼有靈氣的人可不多見。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斐爾麗?”
舒媚聞言,立馬轉頭,“溫暖,這樣可不太好哦,當着老闆的面挖牆腳。”
溫暖捂嘴笑,“哪有哪有,幫你考驗一下鐘遲對公司的認同度而已。”
舒媚沒當回事,笑笑又轉回頭去。
她知道溫暖是在開玩笑,不然也不會傻到當着她的面挖牆角。而且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相信溫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面包車開了半小時,終于搖回賓館,衆人下車後發現賓館的玻璃大門上貼了一張通知。
溫暖走上前大緻看了一遍,回頭神色遺憾。
“怎麼辦,賓館說樓頂的鍋爐壞了,今晚沒有熱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