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雪和朱離見到他們二人的時候,還驚喜得不敢置信,直到摸着撲入懷中實實在在的身軀,方才信了。阿楠和阿六抹着眼淚,被問及到在天庭上的情景,也是報喜不報憂,隻挑有趣好玩的事說了,連大戰火猱狸這樣的大事,也隻草草幾筆帶過,倒是說了不少加封元君的事。
追雪和朱離聽了更是驚喜萬狀,沒想想這短短幾年時間,兩個不谙世事的女娃娃不僅在天庭上立了足,竟還混出這等名堂來,一時歡喜得幾乎要語無倫次了。還是阿楠勸住了他們,将二人扶回房說話。阿六急着回家見父母兄姐,阿楠分了小半潤城縣主送的特産和金銀給她,交待道:“特産拿去分給親戚朋友的不礙事,隻金銀錢财這些,還是先交由你父母收好,免得别人見了眼熱,要來借錢。”
阿六點頭說知道了,抱着東西一溜煙跑沒影了。
追雪撫着阿楠的鬓發,感慨道:“誰能想到,當年在牆角順手撿的一隻還沒睜眼的小老鼠,如今都成了天庭的仁英元君了。”
朱離也感慨道:“是啊,幸好當時說先别吃,放着養得肥一點再……啊痛痛痛!”
阿楠面無表情地看着差點把朱離推到地上的追雪:“哼哼,果然當年我差點成了你們的儲備糧。”
追雪見她作勢要翻舊賬,忙過來補救,慌亂中還踩了朱離一腳:“乖阿楠,你聽我解釋,當年的事情不是這樣的……”
阿楠緊繃的臉忽然笑了:“好啦,我剛才逗你們的。也是我運氣好,被你們撿了去,想着要當儲備糧的,結果卻因為我太小太可愛,不落忍,才沒下口。若是換了别人,怕是骨頭也沒了……好啦,不說這些,看看我帶回來的特産和東西吧。”
追雪和朱離打着哈哈,走到桌旁,開始翻看起阿楠給他們帶的禮物。純金打制的簪子、步搖,玉珠串成的珠花,燈光下波光粼粼的上等綢緞,還有各色高級的胭脂水粉、螺黛唇脂,去毒清心、提升修為的丹藥三花丸、玉清丸,更有實實在在的下界硬通貨——黃金白銀。
追雪朱離二人隻覺得眼前一片的明晃晃的刺眼。啧啧啧,這些可都是天界賜下來的高級貨,拿去凡間賣掉的話,可是能換回不少米面肉菜的呢!托阿楠的福,他們這幾年都可以衣食無虞了,不用辛辛苦苦地種地、采果,或幫山下村民驅邪去魔,才能換到一些微薄的可憐收入。
阿楠表示不解:“日常不是去山上打些獵物來吃的嗎,怎麼搞得和人間一樣,還要打工才能賺生活費了?”
追雪無奈道:“自打你們上天界後沒多久,也不知是哪裡鎮壓的魔頭沒關好,突然跑了出來,把周圍大片山頭的獵物都霍霍完了,甚至連修為低微些的都不放過。隔壁山頭的野豬一家、山雞一家,聽說都遭了毒手……好在它不怎麼跑到外頭來,也沒有傷及山下的普通百姓。隻是山上的動物也幾乎絕迹了,我們也不敢進山,隻能采摘野果、種地,或是給村民幹些跑腿、除妖的體力活,換些糧食吃……,”說着,她忽然滿足地眯起眼睛,抱着桌上的金銀珠寶親了又親,“你這次帶回來的真金白銀,可真是解了我們燃眉之急。隻要有了銀子,還怕山下的村民們不給咱準備好吃好喝的嗎?”
阿楠皺眉道:“究竟是哪方的邪魔外道,竟如此棘手?你們有沒有組織人手前去查探情況,或是上報天庭?”
追雪搖頭:“有人看了山雞一家的慘狀後,回來吐了兩天,吓得我們也不敢去了。誰知道那股子邪祟還在不在,去了是不是給它添盤菜的。上報天庭?你說得簡單,又如何上報啊?那些天人使者好幾年沒有來選中役了,我們這些普通的妖又不能飛到九重天上去,怎麼報?”
二人又閑聊了一陣,阿楠把天庭上好玩好看的見聞說給追雪聽,追雪聽得驚呼連連,忽然門外有人敲門,阿六探着腦袋進來:“追雪姐,阿楠,我娘說今晚煮了豬肉炖粉條,排骨海帶湯,叫你們來我們家吃飯。”
一說到吃飯,阿楠忽然也覺得肚子餓了,拉起追雪道:“好久沒有吃到阿六娘的手藝了,走走走,今晚我要吃他三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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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楠一臉落寞地坐在街邊的茶攤子上,阿六小聲勸道:“不就一個钗子嘛,又不是多好看,價錢還那麼貴,被人搶了就搶了呗。等過幾日咱回到天庭,什麼樣的钗子沒有?金的銀的銅的玉的,雕花的刻魚的,可比那攤上的還好看貴重幾十倍呢。你就别喪氣了,這家的涼皮好吃,咱們在天庭的時候不是常懷念這一口嗎?今天好不容易吃到了,你就多吃點嘛。”
阿楠歎了一口氣:“我實在是……吃不下啊。”
阿六點頭表示理解:“也是,每個人喜好的東西不同。剛才之前我也想不到,那麼一位金尊玉貴的縣主,居然那麼喜歡吃臭豆腐!那你……要不一會咱們施術找到買钗子的那個姑娘,趁她不注意,再偷着拿回來?”
阿楠一臉無語地看着她。單純簡單的阿六哪裡知道,她傷心難過的,壓根就不是看中的東西被人搶了,而是别的事。今日一大早,她就收到潤城縣主靈鴿送來的帖子,約她到福夷山腳的集市遊玩,她想着左右無事,就拉着阿六一道赴約。結果與潤城縣主彙合,在集市上逛了一陣後,她眼尖發現了一個叫她心口一喜的人——東蒼帝君。